左國璣《別南塘子》中‘迷留且作驩糟客,未是千秋冠古才。’一句;
嚴嵩《見用修贈張生詩和以寄之》中‘哀歌漫引馮驩鋏,感遇空彈貢禹冠。’一句;
……
阮漢聞《示弟》中‘驩漿驕逆旅,裘毳快諸豪。’一句;
陳鐸《用韻寄張文昭》中‘清寂一官甘守拙,逢人彈鋏笑馮驩。’一句;
而到了清朝時期,在文學作品中,這個’驩’字不再出現!”
臺下的管彤徹底傻了,聽懵逼了,阮漢聞是誰?左國璣又是誰?陳鐸又是誰?我只知道李白、杜甫、蘇軾等人啊,這些人幹嘛的啊?
還有,你李凡怎麼就那麼確信“驩”字在明代文學史上只出現十次?可我卻覺得你不是在吹牛逼,因為,你丫的,竟然把這十個含有“驩”字的一口氣全部羅列出來了,錛都沒打,這麼牛逼的舉動,我沒有理由懷疑你啊!
這李凡,這麼厲害麼?我的天啊,我一會兒要好好上網搜搜他!
剛剛回國的管彤不瞭解“國情”,被震得一顫一顫的,雙眸滿滿的全是崇拜。而其他觀眾們早經過了李凡多番洗禮,現在已經有“抗體”了,不至於大呼小叫驚為天人。
沒辦法,習慣了,畢竟,這都是李凡的常規操作,大家經歷得太多了!
但,欽佩不已自嘆不如的觀眾們還是第一時間把掌聲送上。
李凡總結道:“縱觀華國文學史,‘驩’作為通假字,一共出現了140次,明代之後,文學史上再不見‘驩’這個通假字。
但是,雖然清朝文學作品中並沒有出現‘驩’這個字,可在各種手工藝品中,比如瓷器、雕刻等等,這個‘驩’又略略‘複燃’了,我所見到的清朝古董中出現‘驩’字的,一共8件,都處在乾隆年間,其他時期並未出現。”
王翔問道:“為什麼乾隆年間再次出現這個字了呢?”
李凡解釋:“這個有好幾種解釋,都經不起推敲,研究這個字的學者也沒有幾個,畢竟,通假字,在器物上是極其容易被忽視的。
我相信,臺上屏風上幾百個字,剛剛各位老師應該沒有誰特別留意到個別的字吧?”
幾位老師不語,李凡繼續道:“再說回這個字,因為8件古董並不是特別有名氣,又比較分散,國內有四件,剩下的在國外,細心留意到這個細節的學者,我認為不會很多!
這在行業裡是個極其冷門的見識,冷到很多專家都可能不知道!如果造假者對此恰好了解,那他打算騙誰?
騙小白?騙入門者?如果打算騙大眾,繁體字足夠了,你弄個通假字上來,估計還得逢人就解釋。而關鍵是,你解釋了之後,人家相信你麼?
況且,這屏風即便是現代品,這木材這手工這寶石,你想買下來這現代品最少也得二百萬開外。
普通人消費不起,收藏家你騙不到,有錢人會找人掌眼,所以作假沒太大的必要。”
吳龍道:“但是,在這個行當裡,有些高階贗品就是要坑騙高手的!著名的‘八幅畫’事件李凡你知道吧?”
又抬槓!
如果以這種態度窮追不捨地問下去,是沒有盡頭的。
非得用10的可能發生的事情去質疑90的正確性,這,就是某專家在下意識地盡量維護自己在鑒定方面的權威性。
李凡笑容沒了,聲音略冷:“‘八幅畫’事件和這屏風有著本質的差別,不作討論,我再歸攏一遍。
這件屏風如果是造假的,那麼,需要以下條件同時觸發:
1,造假者是個大師級別的人物。
2,大師意恰好想到了用這個字造假,其他通假字都沒想到。
3,造假的目標客戶是,高階收藏家或者學者,能和造假者産生學術上的共鳴。
大家可想而知這三條同時觸發的可能性。
當然,老師們的假設也可能發生,比如說張三知道李四瞭解這個字,然後費盡心思作假來對他詐騙。這種情況有,但是是特例事件。
用特例事件來否定普遍問題的話,我認為是,是本末倒置。”
李凡說到這兒,看了看三位專家,繼續道:
“而最關鍵的一點,造假者既然耗盡了極佳的木材、上好的寶石和精巧的手工,大費周折地折騰一番,連‘驩’字這個微乎其微的細節都考慮到了,這目的很明顯,就是要將屏風定義為乾隆年間的古董。
這個大家沒疑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