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落帆,我有句話跟你說!”黑狗急忙說道,聲音有些大不過她也不顧這些了,只怕唐落帆生氣一扭頭走的無影無蹤。
唐落帆定住腳步沒有回頭。
“我心裡有你。”最後一刻,黑狗終於承認了,這個在她面前化成蹭飯小能手的冷酷殺神在她心裡有一席之地,“若是我死了,你不要難過。天大地大,姑娘一抓一大把。”
唐落帆重新邁開腳步,眼神中多了一絲決絕。
黑狗走到門口,重新把被開啟了的鎖頭給鎖上,不知為何,悲從中來,眼淚奪眶而出,想到唐落帆更是傷心。
方屠夫看到唐落帆孤身一人走了出來急忙迎了上來,正欲打聽,便被唐落帆一擺手阻攔住了。
“咱們先回酒樓,回去了再細細道明。”
話音一落,這兩道身影頃刻消失,除了倒在地上還沒甦醒過來的衙役們沒有任何事物能夠證明這間大牢今晚發生了什麼。
黑狗坐在大牢之中,自己已經做好了打算,用自己的犧牲喚醒萬良,去交換所有人的安穩生活。
她不能讓另一個雨三錢統治京華城商會,不能讓酒樓消失,不能讓萬盈和雲沉亭擁有一個變壞了的爹,所有的一切,事情的句號,就讓她來畫上。
夜晚漸涼,時間慢慢過去,轉眼之間便已經到了第二天。
衙役們除了奇怪自己為什麼倒在地上之外倒是沒什麼別的事情,黑狗對他們隨便丟過來的食物倒也沒什麼好嫌棄的,畢竟自己也吃過更差的。
為了儲存體力,黑狗一概是來者不拒。
慢慢由白天變成深夜,黑狗終於等來了自己想見的人。
萬良看向黑狗的眼中已經不像當初總是縈繞著一絲愧疚,裡面的決絕讓黑狗有些難以接受,不過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萬老爺,終於來見我了。”黑狗打了聲招呼,平靜的很,沒什麼怨恨。
萬良點了點頭,沒有言語,他等著黑狗自己說出一切。
“萬老爺,我已經等了很久了,不願意再等了,我就先說吧。”黑狗開門見山的說到,“你今天來是要殺了我嗎?我知道的太多,知道了太多不應該為人所知的萬老爺;我又經歷的太多,跟太多人牽扯得多,留著我是個不定因素;你我又有一些私人恩怨,怕我反水。”
“那你說,若是你,會不會殺了這個人?”萬良終於開口,從語氣之中都能夠聽得出來濃濃的負擔。
“會。”黑狗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因為我不是個好人,我不能放心。”
萬良眼底閃過一絲驚訝,重重的嘆了口氣。
“我理應好好的賠償你,感激你,可我不放心你了。”萬良看起來對這樣的自己也十分的糾結和氣憤。
“萬老爺,但你知道,酒樓和你我恩怨無關,秦氏依舊只不過是一個想要好好做飯的小酒樓。”黑狗看著萬良,“裡面的人只不過是曾經跟我黑狗相識過的普通人,這不能成為他們的罪名。你也終於成為了可以為民的萬大善人,沒了阻力,希望你能明白我的意思。”
萬良這才聽出來,驚訝又疑惑地看著黑狗:“你早就做好了準備?”
“沒錯,萬老爺要殺要剮,我今日悉聽尊便。”黑狗淡淡說道,面色不改,心中卻還是有些緊張,萬良真的會殺了自己嗎?
死寂一般的沉默,許久之後,萬良揮了揮手,一直跟在他身邊的小廝走了進來,手中拿著一個小瓶子。
二話不說,走過來扳開了黑狗的嘴,將裡面不知是什麼的液體倒了進去。
萬良接過那個小瓶子,一口將剩下的喝了進去。
黑狗這一下子可是搞不懂萬良是什麼意思了,皺著眉頭看著萬良等待解釋。
“這瓶子裡裝的是劇毒,如果沒有解藥,不出十二個時辰必死無疑。”萬良將瓶子遞給了小廝,“我不能放心你活著,可我的良心又無法殺你,我給你十個時辰,到城門口見我。到時候,你我一同吃下解藥,以免你疑心,咱們吃的都是一個瓶子裡的。到了城門口,我給你五百兩銀子,從此不要再回到京華城。”
黑狗還沉浸在衝擊之中,細細回味著這一番話語的意思。
“你可以奪走我的地位或是金錢,我已經報仇,這些對我來說都已經是身外之物。”萬良表情嚴肅的說道,“可是萬盈,唉,我不能讓她受苦,你的存在對於萬盈和雲沉亭是個威脅,我只能對不住你,若有來世,我願意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