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狗也不知是不是張捕頭的最後的關照,自己至少沒被扒了衣服換上那身腥臭的囚犯服,遮羞布還在就感覺好像還不算太差。
陰冷黑暗的地方,黑狗也已經十幾年沒待過了,不過還是比普通人要更加適應一些。
閉上眼睛,周圍瀰漫著一股汗臭味和血腥味,還有著腐爛的飯菜的味道,結合在一起令人作嘔。
“今天我要給你你的第一個任務,你已經是一名殺手了,要展現你的價值。”主子的聲音透露著一股奇怪的音調,變聲器在作怪。
很久之後,黑狗聽過主子真正地聲音,那樣美好的聲音卻整天都在說些令人不寒而慄的話語。
“是!”簡短的回答,黑狗早學會了不說廢話。
“淡騰,你帶她出去看看外面先適應一下,然後告訴她目標。”主子說完凌厲的眼神看向了她,她卻似乎不知害怕一般看著那雙眼睛,“記住,你只有三個小時。”
那是黑狗從小到大第一天見到外面的世界,見到那麼廣闊的天空。
為了維持他們的生命,黑屍洞有一片能曬到太陽的廣場,每完成一個階段的目標都被恩准去那裡,這對那些永遠沒機會出去的人簡直像是饋贈。
人們大多從光明中出生,然後一步一步踏入黑暗。
對於黑屍洞的人們來說,從黑暗中出生,運氣好的能見到光明,其餘人便如同井底之蛙,連出去的資格都沒有。
黑狗知道世界上除了冰冷的石頭還有綠色的草原,除了黑屍洞裡為了不死去而吃的食物外還有美味珍饈,從那以後黑狗最愛的事情便是快速的解決目標然後回到在外面隱藏身份使用的屋子裡看著滿屋子的花花草草為自己做一頓飯菜。
黑狗睜開眼睛,對面的牢房裡的犯人正盯著自己,看得入神。
“你要死了!”對面的犯人忽然開口說道。
“你怎麼看出來的?”黑狗淡淡回答。
“他們對你這麼客氣,肯定是看你離死不遠了,就不折磨你了。”對面的犯人說道,撩起自己臉前髒兮兮的頭髮,“你看我,還要坐在這兒十年呢!爛肉一塊,他們巴不得我早死!”
“你犯了什麼罪?”黑狗想著自己竟然無聊到會跟一個犯人談話,又不覺好笑。
“犯了什麼罪?這麼久了,我哪裡還記得!只記得那天我正在一片花叢裡給我兒子採花,想讓他回去玩,就聽到別的下人跟我說我兒子死了。”那名犯人回憶道,“我就回去找啊,我兒子也沒死啊!可是他變了,完完全全,我去問那個下人,我們平時交好的,可是他竟然消失了!”
黑狗不知不覺得仔細的聽著他的故事了。
“我以為兒子中了邪,半夜偷偷看他,他竟然從臉上撤下來一塊臉皮!”那犯人瞪大了眼睛,彷彿當時恐怖場景歷歷在目一般,“我的兒子宋老五啊!是個妖怪!”
“宋老五?”黑狗一驚,“你是?雨三錢家的下人?”
“老爺?不記得了!不記得了!我是因為什麼罪名被關進來的?”那名犯人喃喃自語道。
黑狗搖了搖頭,沒想到在牢裡竟然遇到了當初雨三錢給自己兒子做了替身的孩子的爹,看起來也是被害的不輕,雨三錢究竟害了多少的人啊!
那名犯人邊說話邊走到了裡面不再搭理黑狗,黑狗嘆了口氣重新坐了下來,她能做的也就只有等待了。
在大牢裡待著總是使人忘記時間,黑狗就這樣慢慢的睡了過去。
此刻酒樓之中,久未重聚的人們在大廳裡關緊了門開起了會議。
“劉同知怎麼說?”秦紅香看起來還是有氣無力的,還沒能好好休息就又被驚醒了過來,此等變故一出,酒樓眾人又是沒法好好休息了。
“他說,他已經盡了他的職責,其他事情不便再插手,打算近期就返程。”淡騰搖了搖頭,這個訊息倒是不好不壞。
“可是那麼多人都親眼看見了黑狗並不是雨三錢的人,都知道她是臥底,這樣被抓走真的能堵住悠悠眾口?”秦紅香奇怪的問道。
“黑狗為了讓雨三錢相信自己,可以說是得罪了不少的人了,尤其是萬盈和雲沉亭,這條街道上的人們也都可以作證!若是真的調查起來,可說不準。”淡騰嘆了口氣,心裡又不禁為黑狗捨棄自我的放棄式臥底感到無奈。
“真沒想到這個萬大善人,還真被雨三錢給影響了。”顧澤依邊說眼神邊瞟向後院,華青檸正在後院整理華青山的遺體準備儘早安葬。
“別說萬良了,今天雨三錢在商會大廳中竟然自殺以喚起黑狗內心中的黑暗,逼得黑狗發了狂,還好我反應快迅速止住,不然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淡騰這句話說給顧澤依和唐落帆聽的,其他人都是一頭霧水,只當做雨三錢差點兒逼瘋了黑狗。
“萬良真的會殺了黑狗?她可是幫了他!”小陸一直在這裡生活,聽多了萬良的豐功偉績,一時之間還是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