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治癒的。
但時繁現在根本沒心思管什麼新歌。
司禹靳自知理虧,語氣裡帶著討好,輕聲道:“庭臨修那邊沒有我寫的新歌了,下一次不會再輸。”
時繁沒想到司禹靳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他竟然會以為這是他生氣的理由?
時繁用力深呼吸了幾下,還是不夠,又在原地轉了幾圈,回過頭來,質問司禹靳:“所以呢?那在這之前寫的曲子呢?就這麼名正言順地歸他所有了?”
司禹靳淺笑了一下,說:“那些都過去了。”
雖然很細微,但時繁還是看到了司禹靳眼裡一閃而過的不甘。
身體裡管理憤怒的閥門又一次開啟,席捲全身,時繁一把抓起司禹靳的領子,另一隻手緊緊抓住鋼琴,生怕一沒有控制住就甩他臉上去了。
“你是不是覺得你是什麼大聖人?犧牲自己成全他人?還過去了?所以你活該白白用十年給別人做嫁衣!”
司禹靳怔了一下,有些回味過來,“所以你是因為給我抱不平才生氣的嗎?”
時繁額頭上的青筋猛地跳了跳,狡辯道:“我明明是在為被欺騙的歌迷打抱不平。”
司禹靳笑而不語。
時繁怒氣更甚,“你以為我在跟你鬧著玩嗎?”
“不是,”司禹靳小心拿掉時繁放在自己領子上的那隻手,把他按到鋼琴椅上坐下,“我只是因為你為我著急而高興而已。”
“我說了我不是因為你,我是因為......”時繁住了嘴,不想告訴司禹靳他是因為《火焰中的月光》喜歡的庭臨修,真讓他知道了,就算嘴上不說,心裡不定怎麼編排他呢。
“那也有這一部分的原因吧,”司禹靳的語氣緩慢,帶著安撫的意味,“只要有一點是因為這個,就已經足夠讓我高興了。”
時繁一時熄了火。
即使他並不想承認,但確實有很大原因是在為司禹靳感到不甘心,也為他的不追究而恨鐵不成鋼。
時繁怒意稍稍平複了一些,心平氣和地討論起這件事:“我只是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自己辛辛苦苦寫的曲子,難道你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為什麼可以說送就送?難道你真的有什麼把柄在庭臨修手裡嗎?”
司禹靳目光閃爍了一下。
看他樣子明顯是要避而不談,時繁立馬板起臉說:“我現在是好好在問你,你最好好好回答。等我真的生氣了,就不會這麼溫和了。我就算是把你綁起來打一頓也要把答案從你嘴裡挖出來。”
司禹靳定定地看了時繁一會兒,最後像是終於認輸了似的嘆了口氣,說:“因為我害死了他媽媽。”
時繁怔住了。
司禹靳長長吐出一口氣,將這些年一直堆積在心裡的事說給時繁聽:“雖然只是一個意外,但如果不是我,他媽媽就不會死,他恨我也是情有可原的,而我也想盡可能地補償他。”
“你要補償有很多種方法,可這……”時繁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他熱愛音樂,他也懂司禹靳的熱愛,可當熱愛成為了束縛,明明是能帶給他自由的音樂,也成了他的枷鎖,日複一日地吸取著他的骨血。
辛辛苦苦寫了這麼多年的歌,結果不是被冠上他人的名字,就是在音像店的角落裡生灰。明明身負才華,卻只能一直當別人的陪襯。時繁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氣他還是該可憐他了。
可是時繁又有什麼立場去可憐司禹靳,明明他自己也活得像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