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狡猾的家夥。故意引她來休息。
休息了十來分鐘兩人又回去繼續工作。危從安仍然是按照自己的節奏,工作和休息交替著來。賀美娜有時和他一起去露臺遠眺,鬥兩句嘴;有時把腿踩在他背上,一邊看資料一邊輔助他做掌上壓。但更多的時候是集中精神做自己的事,盡量不受幹擾。
吃完午飯,他問她要不要去坐船,她堅決拒絕了。危從安的一位雷姓朋友本來在雲澤定居,因為最近陪太太在敦煌採風,無法見面,十分遺憾,送了果籃和點心來,其中就有兩盒甜蜜補給的茯苓綠豆糕。她也忍住了,要留到工作完了才吃。
到了傍晚,夕陽餘暉鍍得房間內一片金黃。賀美娜也是有些疲了,出神地看著映在手臂上的光斑,又朝窗外望去。
她看著窗外,他看著她;她轉過頭來,兩人對視了一眼——賀美娜立刻低下頭去繼續工作。危從安把筆往桌上一扔,走到她身邊,握住了她的手腕:“走。出去逛逛。”
她心虛地一把甩開,開始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你去你的。我在忙呢。”
他幹脆雙手伸到她腋下,試圖把她從椅子上架起來;她耍賴地舉高雙臂,像一條魚似地從他的臂圈裡滑出來:“你又開始了。我還沒弄完呢。”
他去拿她的帽子和外套:“如果你真是在工作我不會打擾你。我明明看到你眼神渙散地停在這一頁已經很久了。”
哼。仗著自己有四隻眼睛多管閑事:“讓我再想想。再想想就有思路了。”
他把帽子往她頭上一扣:“換換腦子思路才會出現。”
“喂!我看不見路了!看不見了!”她手忙腳亂地摘下帽子,重新戴好,“你真的太討厭了!太討厭了!”
工作什麼時候都可以做。
但這麼美的夕陽不是什麼時候都有。
最後她還是和他下樓去湖邊散了會兒步。
湖堤上許多攝影發燒友帶著長槍短炮拍風景;蘆葦蕩中許多小朋友來來回回地追逐嬉鬧,把人行棧道踩得咔咔直響。
夕陽就有這樣的魔力,讓一切都變得平和溫馨。
沉浸在大自然的美景當中,危從安心底突然冒出一個念頭——una應該也會很喜歡這裡。
沉浸在大自然的美景當中,賀美娜突然想通了剛才的瓶頸之處——看來換換腦子確實有用。
他們邊走邊聊,有時聊聊家常,有時聊聊風景,有時聊聊工作,有時並不說話,只是手拖著手慢慢地散著步;一直到夕陽沉下去了倆人才回去吃飯,又繼續工作到皓月初升。
危從安一邊寫著最後的英文提要一邊道:“美娜。你知道中秋的月亮多少錢嗎。”
賀美娜從電腦後面探出頭來,眼神迷茫:“什麼錢?預算也要改?哪裡寫要改預算了……”
她把檔案翻得嘩嘩響:“沒說要改預算啊……哼!”
他笑得眼角都眯了起來;她一邊敲打鍵盤一邊道:“肯定是十六元啊。因為十五的月亮十六元圓)嘛。不許再說這麼爛的腦筋急轉彎來打擾我了。”
他做了個把嘴拉上的ok手勢。
即使有不怎麼合拍的地方,但他們都願意為了對方有所包容,有所改變,這一點很難得。
晚上九點半左右兩人差不多同一時間完成了今天的工作計劃,還剩一點收尾工作,放一晚上,明天上午再過一遍就大功告成。
賀美娜起身伸了個大大的懶腰——工作計劃應該縝密還是簡略,先玩再做還是邊做邊玩,不能簡單評價好或者壞,只能說每個人都有適合自己的工作模式。雖然賀美娜經常對賀天樂說什麼勞逸結合,其實她自己不太能做得到。她很清楚這次修改工作之所以可以早睡早起,作息良好,完成得這麼輕松愉快,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工作量並不大。過了今天她應該還是會用自己的習慣與節奏去工作。
但是拖延症確實應該改一改了。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工作結束當然要犒賞自己去露臺賞月吃點心啦 。
綠豆糕的包裝上畫著一個大大的月亮。月亮裡一隻宇航員兔子,地上一隻科學家兔子。
“i ove to the oon and back……”賀美娜讀著包裝上的廣告詞,“這應該怎麼翻譯才信達雅呢?你英語那麼好,來試試看。”
“賀美娜。我發現你當老師後特別喜歡考我。語文,數學,英語……”
“哼,不回答就算了。為什麼不是to the sun and back?是不是因為太陽表面溫度太高,還沒靠近就回不來啦?”
他看著她不停說話的嘴巴:“給我吃一口。”
賀美娜拈起一枚綠豆糕,遞到危從安嘴邊;等他張嘴來吃的時候又故意拿開,放進自己嘴裡,得意洋洋地看著他;危從安笑而不語,眼神深邃地看著她;她笑眯眯地又遞了一塊過來;這次是真心要給他吃的,結果他低下頭來吻住了她的嘴。
綠豆糕和她都很好吃。細膩清香,入口即化。
月亮就有這樣的魔力,讓一切都變得旖旎繾綣。
吻畢,危從安把她抱在懷裡,綿聲道:“今天的工作圓滿完成了。我們泡個澡,放鬆一下。”
賀美娜一愣,旋即道:“……你帶了。對不對。藏哪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