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有點激動,也可能是腦子裡那些深入淺出的算賬畫面越來越低階,語無倫次的危從安甚至打錯了幾個字;還沒改完,賀美娜的訊息又跳了出來。
賀美娜:很遺憾我們走到今天這一步。現在想想其實每件事情都應該和你一起商量出更好的解決方法。但當時的我太自負,只願相信自己的決定就是最佳的決定,自己的辦法就是最好的辦法。卻沒想過工作上行得通的,感情裡未必行得通。對不起。
看著這條道歉訊息,危從安稍微冷靜了一些——這次沒有顧左右而言他,沒有試圖用性愛來矇混過關,她認真地,正面地承認了自己有做得不對的地方。
這是他想要的嗎。
不是。
從始至終,他都在全身心地渴求著她的全部身心,不是道歉。
而且她這種好好說話的態度令他敏銳地感到了一絲……疏離?
賀美娜:怎麼不說話?我看到你在輸入啊。不會是我好好說話反而讓你不自在了吧。
賀美娜:啊……沒有輸入了。那我繼續說了喔。
賀美娜:我本來想包下月之輪道歉,沒想到就連簡簡單單的“ansorryna”都要我一個月的工資。
賀美娜:如果是上面一百零五個字的道歉信迴圈播放一晚上,打完折是十八萬八。真的好貴。
賀美娜:在看我發來的訊息?在數是不是一百零五個字?
賀美娜:開玩笑啦。
賀美娜:感覺自己在說不好笑的單口相聲。
賀美娜撤回了一條資訊。
賀美娜撤回了一條資訊。
賀美娜撤回了一條資訊。
賀美娜撤回了一條資訊。
賀美娜撤回了一條資訊。
賀美娜撤回了一條資訊。
賀美娜撤回了一條資訊。
危從安盤腿坐在地毯上,看著她一條條發過來,又一條條撤回去,最後只留下道歉。
他下意識地將大拇指的指尖放進嘴裡,輕輕咬著。
一會兒條理清晰,一會兒胡言亂語——她到底在想什麼?
她馬上就告訴他了。
賀美娜:你覺不覺得發訊息再撤回就像小時候寫錯了字,用橡皮擦一點點地擦幹淨?
賀美娜:但是擦得再幹淨也會留下痕跡。不如換一頁重新開始寫。你說呢?
賀美娜:要不我重新申請一個schat號從頭追你?
賀美娜:我看到你又在輸入了……又停了……真的和我沒話說呀?還是我說得太多?
話都給她說完了,他還能說什麼——不,至少有件事情他能做。
恐怕她又要撤回,危從安迅速截圖。
果然。
賀美娜撤回了一條資訊。
賀美娜撤回了一條資訊。
賀美娜撤回了一條資訊。
賀美娜撤回了一條資訊。
現在滿屏都是撤回的資訊,看得他有些不能思考了,滿腦子只有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