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具寧看了一眼危從安的臉色,道:“你不要開車了。坐我的車走。”
危從安沒問去哪裡,也沒問車停在這裡怎麼辦——邊明自然都會處理好。
他開啟後車門,直接上車。
戚具寧也跟在他身後上了車。
“……坐裡面去一點。坐裡面去一點!危從安!你坐這裡我怎麼上車!”
丁翹的摩托車正好擋住了駕駛室那一側的車門。
邊明道:“停得好。”
這是他們受訓時,教官教他們的一個小技巧。決不能讓對手輕易地從車裡出來,又或者輕易地回到車上。
丁翹一抬腿上了車:“師哥。我馬上開走。”
“等一等。”
邊明伸出手來;丁翹無法,只得從屁兜裡摸出一樣東西大力拍在他的掌心。
原來剛才勸架的時候,她竟神不知鬼不覺地從戚具寧的外套口袋裡摸走了一枚長方形胸針類的物品,作為解決這一場沖突的紀念品。以前實彈訓練愛收集彈殼也就算了,後來單獨出任務,她總要從對手身上拿一兩樣物品作為紀念,養出了一種類似於連環殺手才有的癖好
她還向邊明和竇飛顯擺過——這個是出什麼任務的時候拿的;那個又是出什麼任務的時候拿的。
“師哥。我走啦。”
“小釘子。你這個習慣再不改,遲早要吃虧。”
丁翹才跟著他們一起受訓的時候確實腦袋又大又圓,身體又瘦又小,像一顆大頭釘,但現在她長到了一米七六,身型健美,和邊明站在一起幾乎一般高了,但他還是習慣性地叫她小釘子。她一抬手合上玻璃面罩,在頭盔下面含糊地說了句什麼,邊明知道多半是“真嘮叨就不改”。也不再說什麼了,目送著她絕塵而去。
想想還是覺得哪裡不對,他摸了摸自己的袖口——他總是在那裡別著幾根金屬絲必備不時之需。
她又摸走了一根回形針。
戚具寧並不打算帶危從安回永珍金烏。現在和危從安打架了更加不想回家,免得戚具邇問東問西。
他問危從安:“要不去你那兒?”
危從安道:“不歡迎。”
戚具寧道:“我知道你一向狡兔三窟。”
危從安道:“哪個窟都不歡迎。”
戚具寧便叫邊明把車開到月輪湖俱樂部去,索性住一晚酒店好了。
從進入酒店危從安就已經盡力地憋笑了;等邊明訂好房間,他們沿著行政走廊走到門口,他突然哈哈哈地狂笑不止,笑得靠在牆上。
戚具寧不解,也不想理解:“笑什麼笑。不想住就滾。”
危從安好容易止住笑,道:“憑什麼我滾。要滾也是你滾。”
說著他便一把推開門,搶先一步進去了不說,還試圖把戚具寧關在外面。
戚具寧閃身進去,痛罵了他兩句粗口。
危從安置若罔聞。
方才情緒激動不覺得,現在戚具寧才覺出鼻樑上面火辣辣地疼;去衛生間一看,應該是被危從安的表帶給刮出來一條小口子,流了點血。他大呼小叫起來;邊明火速趕到,幫他處理了傷口。等他從衛生間出來,危從安正在迷你吧找酒喝。
一瓶威士忌先是倒在杯子裡;他嫌喝得不痛快,索性整瓶拿起來往嘴裡倒。
戚具寧抱著手走過去,譏諷:“別說我沒提醒你。你上次這樣喝,結果——”
“戚具寧。我們絕交吧。”
戚具寧大致上也能猜得到他們兩個是為什麼完了。
事到如今他們兩個好像只有絕交這一條路可以走。
他劈手奪過酒瓶,也灌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