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不會是美娜?
原來是丁翹。
“師哥回格陵了。”
“知道了。我已經看到他們了。”
他掛了電話,開門下來。
前車後座那個做下流手勢的乘客也下來了,兩個人彷彿有心電感應似地,下車的動作都是一模一樣,又同時摔上車門。
戚具寧一看危從安那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臉色就明白了。
他在透過一面鏡子看著今年年初在波士頓公寓的那個自己。
他們兩個完了。
戚具寧心裡有一種充滿了惡意的滿意——幾個小時前還在機場舉高高轉圈圈,現在就完了?
比起他當初策劃求婚,結果被分手也不遑多讓嘛。
“危從安啊危從安,”他搖著頭,雙手抱胸,似笑非笑,“你現在這副樣子,真的好像一條喪家之——”
他還沒說完,眼前一道黑影閃過,鼻樑上已經重重捱了一拳。
戚具寧捂著鼻子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除了第一次見面打了一架之外,後來他們吵得再兇也沒有打過架,哪怕他把他預備結婚的女朋友騙到床上去差點睡了,也只是互相推搡幾下。
每次全世界都厭棄他,或者他厭棄全世界的時候,戚具寧總是會想至少還有危從安肯好好地和他講道理。
可是現在他二話不說,一拳打在他鼻子上。
戚具寧鼻管裡又酸又辣,眼淚差一點激出來;他一時怒火騰騰,搶身上前回擊。
兩人立刻扭打在一起。
邊明第一時間下了車。他是戚具寧的保鏢,當然應該拉開危從安。但這兩人的關系——他只是稍微猶豫了幾秒,兩人已經倒在地上廝打成一團,實在不堪得很。他趕緊上前一把抱住危從安,將他拖開:“冷靜!都冷靜!”
戚具寧沒想到許久不見,危從安打起人來這麼狠。現在邊明把危從安制住了,他從地上跳起來大叫一聲,活動活動手腕,準備給老友狠狠地來上一拳。
一臺摩托駛來,一個急剎漂移,橫停在路上。
兩臺車,一臺摩托,現在成了個“彳”字。
丁翹從摩托上跳下來,單手一撐,敏捷地躍過引擎蓋,幾步上前,把戚具寧也攔腰一拖:“不準打架!”
戚具寧和危從安兩個私下裡打一打無所謂,現在兩名保鏢都出來勸架了,他們可能是還要點面子,也可能是心情實在沉重多於憤怒,竟然就真的停手不打了。
“鬆手。”
邊明先鬆了手;丁翹隨即也鬆了手。
危從安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戚具寧道:“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裡。這條路是你修的?”
危從安道:“沒問你。”
丁翹道:“賀小姐已經回家休息了,非常安全。”
危從安一怔,道:“回家了?”
丁翹道:“是啊。明珠路她的家。不是格陵大學你的家。”
丁翹這個人有是些天真爛漫的,此刻在場都是自己人,她便直腸直肚地說了出來。戚具寧一聲爆笑。丁翹不明所以,看著邊明。
邊明微微搖頭,示意她不要作聲。
丁翹道:“危先生。賀小姐很安全。這份薪水我受之有愧。下個月我有別的活兒想接。你預付了三個月的薪水,到時候我退你六十萬。正好師哥在這裡做個見證。”
邊明道:“丁翹。”
危從安道:“隨便吧。都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