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美娜抬起頭來,溫和而有力地說:“我也是。”
她說:“我並沒有——”
並沒有什麼呢?
並沒有劈腿?並沒有勾引?並沒有害得他們兄弟反目?還是別的什麼?她突然覺得解釋起來也很猥瑣,倒不如什麼也不說來得幹脆。
見她沉默,竇雄反而尷尬起來,苦笑著連連道歉:“年紀大了,人也變得嘮叨。賀小姐別在意。”
賀美娜道:“沒關系。您很愛護他們。”
竇雄沒有再出去,而是回到吧臺工作。不過三五分鐘,叢靜進來了。
“走了?”
“走了。”她笑著感慨,“雖然嘴上說不管不管,但今天看到他們兩個,著實了卻我一樁心事。”
竇雄重新拿了一杯茶給她。
“你覺得怎麼樣。”
“難得他喜歡。”
“你說得對。難得他喜歡。”叢靜舉起洛神茶,想了想,又笑道,“自己喜歡的,就是最好的。”
她喝完茶,拿出手機來:“買單。還有剛才那幾杯。”
“今天我請。”
“下次。”
“你說過很多個下次了。”
“下次一定。”
“你曉得這家店從安有一半股份吧。”
“我知道。”叢靜想了想,收起手機,笑道,“幫我打包一份三明治,一起掛他賬上。”
竇雄笑了起來。
那邊車上,賀美娜問:“接下來還有哪裡要去?”
危從安道:“送你回家。”
老庹問:“賀小姐住哪一區。”
賀美娜道:“西城區明珠路。”
聽見這個地址,危峨終於忍不住:“令尊以前在格陵紡織工作?”
危從安放重語氣道:“爸,現在查家宅也太晚了。”
賀美娜握了握危從安的手,表示自己並不介意:“是。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都是格陵紡織的老工人。”
“作為格陵市民,感謝你們一家人為城市發展做出的貢獻。”
“謝謝。”
“賀小姐今年多大?”
“馬上二十七。”
“本科就讀於哪所大學?”
“格陵大學。”
“什麼專業?”
“生物醫藥。”
“讀完本科就出來工作了?”
“沒有。這個專業要讀到博士就業前景才會好一些,所以我一直讀下去。”
她十分謙遜,彷彿讀到博士也並沒有什麼了不起,只是因為找不到工作罷了。她一邊回答,一邊在危從安的手心輕輕摩挲。危從安一開始以為她在寫字,仔細辨認卻又不是。後來他才意識到她是故意分散他的注意力,免得他和危峨又吵起來。
“幾時博士畢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