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問問看。”
“這明顯是個陷阱。”
“真聰明。”智者不入陷阱,陷阱就來抓她,“美娜,我和這只青蛙沒什麼區別。它使勁兒地呱呱叫,我打電話給你,都是為了——”
“所以你的終極目的也是繁衍嗎。”
“咦?既然聊到這個話題——”
是她先挑起的,也是她先招架不住:“打住。打住。危從安。裝醉也要有個限度。”
“美娜,”他重又放軟聲音來揉搓她的心,“明明是你姜太公釣魚。而我,願者上鈎。”
賀美娜腦袋一熱,半認真半戲謔:“你就不怕我真把你當做一條魚,天天挑刺?”
他輕笑一聲,半醉半醒:“我甘之如飴。”
“……說點正經的吧。”
“剛才的話題哪裡不正經了?”危從安笑,“我們聽了歌,談了理想,探討了學術,還有哲學。誰也沒有我們正經。”
賀美娜拿起骷髏杯子,將冰涼的杯身貼在發燙的臉頰上,讓自己冷靜下來。
“聽說你要回來找工作。”
“對。我會去永珍。”
“為什麼。”見他沒有回答,賀美娜道,“不方便的話我就不問了。”
“沒有什麼不方便。”她性格溫和疏淡,對很多人和事都不怎麼關心。可是在他面前卻總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舉動,危從安很享受這種與眾不同的對待,“只是說來話長。怕影響你下午的工作。”
戚黛彌留之際曾經和危從安單獨見面,希望他能答應她三件事情:“……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危從安答應了。到現在為止他沒有告訴過任何人。
第一件,她要求他年年做全身體檢,健康平安地生活。
第二件,她要求他幫戚具邇和戚具寧兩姐弟守住永珍:“蔣毅這個人……靠不住。可是我無人可用。”
這就是他一定要回永珍的原因。
“第三件呢。”
“如果戚具寧犯了足以讓我和他絕交的錯——無論如何,忍讓三次。”
戚黛太瞭解自己的兒子。乖戾,囂張,傲慢,沒有人管得住他。
可是除了戚黛和戚具邇,誰又會無止境的包容他?她希望能為兒子保留住這位好朋友久一點。
賀美娜沉默良久。
“他還有幾次機會。”
“你是關心我,還是關心他?”不待她回答,危從安笑道,“我知道,一定是關心我——他還有一次機會。”
“前兩次用在了哪裡。”
“第一次是公事。他邀請我來合作又毀約,搞得我非常被動。”
一定是西城計劃。賀美娜心想。
“沒錯。就是你想的那個。”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我知道。”
他語氣中除了篤定還有一種令賀美娜感到危險的訊號,如黑洞一般會令人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