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美娜:“好啊。那就三個人都買好。我來付錢。”
胡蘋:“這孩子瞎說什麼!呸呸呸!”
賀宇:“不用買不用買,現在都流行樹葬啊,海葬啊什麼的,不花錢。輝輝啊,以後爸爸媽媽要是不在了,你就直接樹葬或者海葬,不要買墓地。”
胡蘋:“對了,聽說海葬政府還會有補貼呢……”
出國前賀美娜去長樂陵園掃墓。
遠遠地,她就看見一個穿藍裙子的女孩子在外公的墓前徘徊。
藍裙女孩生了一張很恬靜的臉龐,不施脂粉的五官都淡淡的;見賀美娜一臉疑惑地朝自己走來,她本想離開,但躊躇了一會兒,她還是站住了,伸出手捂住自己的下半張臉三秒,然後放下。
賀美娜立刻想起來了:“是你。”
她點點頭。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常來這裡散步。沒想到會碰到你。”
“好巧。”
現在不是上班時間,她可以回答她當年的那個問題了:“我姓黃。黃彧瑤。”
“我姓賀。賀美娜。”
“我記得。”
黃彧瑤轉過頭去,看著墓碑上的名字及生卒日期。
賀美娜道:“左邊是我爺爺和奶奶的合墓。右邊是我外公和外婆的合墓。”
“我不知道你爺爺……”她垂下眼簾,帶著歉意輕聲道,“前段時間我有點事,休假去了。”
“沒關系。”
她們其實並不熟,說完這幾句話就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黃彧瑤望著墓碑,雙手合十,食指指尖抵著額頭,微微一躬。
“我想,我們會有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不再見面了。”
她離開的時候沒有和賀美娜告別,只是頜了一頜首,就走了。
危從安溫柔的聲線將她拉回現實。
“還在想外公?”
她笑了笑。
“沒有。”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樣奇妙。她怎麼突然想到了黃彧瑤。
也許是因為她也想成為那樣一個不說再見,後會有期也好,後會無期也好,有緣萍聚,無緣萍散,瀟灑來去的女孩子。
她休息夠了,起身——
“你什麼時候回紐約。”
“你什麼時候回波士頓。”
一站一坐的兩人,卻問出了同樣的問題。
他眷戀地拉著她的手,想和她再依偎一會兒:“下週三中午的航班。你呢。”
他很快就要走了。這很好。
“美娜?”
“嗯?”
“你幾時回波士頓。”他站起來,一隻手拉著她,一隻手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發,“或者我們可以一起走?就算不能一起走——”
她幾乎是想也沒想,脫口而出:“也要給我升艙麼?”
他一愣,旋即明白過來,一把將她拉進自己懷裡,一雙褐色大眼直直地盯著她的眼睛,唇角帶著一絲掩不住的戲謔笑意,正想取笑她這麼大醋性時,她卻推開了他,正色道:“和你開玩笑。別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