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困惑、茫然和恐懼,無所適從,心灰意冷……看不清的不僅是感情,還有人生。
但要想看清,卻只能靠自己。
他低頭想了想,走了過去。
從車裡拿起籃球,用清潔布一個一個擦。
流川回身看到藤真站在了推車邊,便沒再用丟的,而是走了過來,把籃球放進了車裡。
“流川,你後天上午有兩節課吧?”
藤真停了手問他。
流川點了點頭。
“仙道後天上午走,雖然你有課,但是,我希望你去送送他。”
流川身子一僵,突然有點不敢去看藤真的眼睛。
他知道?
“仙道不想叨擾大家去送他,讓我不要說出去。但我想你們關系很好,還是應該去送送的。”
流川盯著藤真手裡的籃球,沒有說話。
藤真看著那雙隱沒在劉海之下的眼眸,無聲地嘆了口氣:
“雖說都這麼大的人了,不過仙道也是第一次出國,從東京走又是一個人。你——”
“他的航班是哪一趟?”
流川出言打斷了他。
仙道走的那天,天氣很不錯,天空很藍,有微風。
宿舍裡花形和魚柱去上課了,彥一還在睡著大頭覺,仙道想起這小子昨天還在追問“學長學長你到底哪天走”而自己臉不紅心不跳地宣佈”下週二”,不由勾起了唇角。
他給越野發了個簡訊,躡手躡腳地提了行李箱,背了書包,開門走人。
具體走的時間,他只告訴了藤真和越野,越野表示一定要送佛送到西,和他約了今天一道去機場。
回身關好宿舍門,越野那邊的門也開了,然而站在走廊上的他還沒來得及給剛冒了半邊腦袋的越野抬手打個招呼,身邊的門竟然也開了。
”……”
流川楓一身出門的打扮,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仙道一時感覺半抬起來的小臂格外地酸,太多畫面和語言像河流潰堤一樣開始翻騰,他另一隻手暗暗緊了緊行李拉桿,口幹舌燥地擠出一句:
“……好巧,你出門?”
流川卻飛快別過視線,發現他已經不能直視仙道的臉,因為上面的任何一處五官,都曾經那麼近地靠過來……他反手拉上宿舍門,邁出步去。
“車在宿舍樓下,快點。”
仙道一怔。
倒是越野耳聰目明地湊了上來,就坡下驢地搭話:“喲,流川你也去送仙道哇,你叫了車嗎?真夠意思!不然坐巴士還要換來換去的唉仙道倒是你快點兒!”
“……”
仙道感覺胸口被人打了一拳,悶悶地發酸。
車是經常接送流川媽媽的,司機和流川算是熟悉,不過就是因為熟悉,一路上司機無話。
流川無話。
仙道也無話。
越野憋得慌,只能沒話找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