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模糊,隨風慢慢遠去。
醒來時,他淚流滿面。
夢中那個年輕又活潑的母親,如今只剩下了眼前這座矮矮的墳墓。
媽媽,你食言了,
你說,等我醒來,就帶我去巷口的王二姨家看糊紙糖,可是我都醒來了,你為什麼還不帶我去看呢,你說很甜,可明明就好苦啊。
天黑了,沒有暮色,連抬頭都望不到星星。
告別了母親,他漫無目的地一個人走在鳳尾村的小路上。
每一條路,既熟悉又陌生。
很早之前,他們一家三口就生活在這個貧窮的地方。
而今,踩下去的每一個腳印,竟和當年的回憶重疊在了一起。
恍惚中,似三人同行。
後來,在經過一個漆黑的巷口時,他隱隱聽到了某種撞擊的聲響,但他沒在意,徑直走去,透過昏暗的燈色,他看見了三個少年,手裡握著棍棒,像極了曾經叛逆的他,不遠的地上還躺著一個少年,後腦勺下流了一地的血,觸目驚心。
“喂,姓李那個小子沒呼吸了,死了……”幾目相對之時,四周格外的寂靜。
但他臉色平靜,絲毫沒有目睹了殺人現場該有的恐慌,甚至陰冷得可怕。
少年們有些後怕地縮了縮脖子,但又唯恐他日後會揭穿今晚的真相,與其坐牢,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人滅口。
其實,他早就看穿了他們的意圖,卻無心搭理。
死了也好。
當時,他確實是這麼想的。
但不曾想,下一秒,空靈的警聲傳遍了整個巷子。
跑是跑不掉了,但可以找個背鍋的。
三個少年互相使了眼色後,有兩個立馬架住了他的手臂,汪成潤則囂張跋扈地叉著腰“喂,我知道你是剛回村的,你媽剛下葬,對吧?我爸爸可是鳳尾村的村長,我們家有錢有勢的,只要你答應我在警察的面前說地上這個人是你殺死的,我就不動你母親的墳墓,不然我趕明兒就掘了你母親的墳。”
“你他媽敢?”他一瞬的暴怒,額頭的青筋都直凸起,一把死死地掐住汪成潤的脖子。
母親,是他的禁忌。
任何人都不能觸犯的禁忌。
當一頭沉睡的雄獅突然覺醒,汪成潤瞬間懂了,母親這兩個字就是他永遠擺脫不了的死穴。
“你只要……咳咳,你只要答應我的要求,我就絕不會動你母親的墳……不然……不然你可別怪我無情了,咳咳,我汪成潤天生……就是這樣一個惡人。”汪成潤牢牢抓住了他的死穴,儘管被掐住脖頸,卻仍將自己偽裝成高高在上的神明,彷彿這是對他的一種施捨。
往常,段易丞最痛恨別人威脅他。
可是,如今心死莫大於哀的他,願意為了母親做任何的事。
哪怕是付出生命。
他想啊,母親苦了大半輩子,卻連死後安葬的墳墓都要被人掘了,連死後都不得安寧,不、沒有人能傷害他的母親,沒有人能妨礙他母親下輩子投胎個好人家,他又怎能忍心看著自己的母親連最後的歸宿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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