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琴有些擔憂看著陷入沉思的南陌。
雅兒見南陌身上的衣物,竟然是鵠城最時新的雲錦緞子,陰陽怪氣道:“喲,人家現在身份尊貴著呢,哪能瞧得上我們這些下人的鋪蓋?”
“雅兒,你說什麼呢。”茗琴微惱,她自是不相信事情像那些人傳的那樣不堪。
雅兒冷笑,還不知道南陌是怎麼賣弄她那些狐媚勁兒,迷惑了大少爺。
茗琴還要再分辯什麼,南陌卻按住她的手,搖頭道:“我這會兒睡不著,出去走走。”
雅兒諷刺道:“大晚上睡不著,是狐媚勁兒犯了想和野男人幽會吧?”
南陌騰的一聲站起來,雅兒嚇得一個噤聲。南陌挑眉,步步緊逼過去,“你最好嘴巴放乾淨點,雁過留痕,你覺得你之前做得事情夠乾淨?”
南陌為她整理了一番衣領,看著雅兒屏住呼吸,愣住了,在她耳邊溫柔道:“否則,我一個不高興,什麼都說的出口。”
“你……”雅兒情不自禁嚥了口唾沫,看著南陌推門出去的背影。她原以為這南陌十分好拿捏,要死要活,還不是得她說了算。
豈料她才來了幾天,非但得到了侯姨娘的信任,還攀上了老太太,更和大少爺扯不清。
這絕對不是個簡單的角色,如果任由她這樣下去,這西苑以後還哪有她雅兒的地位?
以前是她不夠狠,往後,南陌你可走著瞧,我要讓你知道得罪了我的下場。
雅兒面上露出狠色,茗琴看在眼裡,不禁提醒她道:“雅兒,我們一起服侍姨娘這麼些年,你可別做傻事。”
雅兒譏誚回擊,“你現在知道做老好人了?剛才她逼我時候你怎麼不勸?”
“你……你怎麼這樣?”茗琴說不出話來。
“我怎麼了,茗琴?你說,南陌要真是攀上了大少爺,你心裡不覺得難受啊?”
茗琴愣住,隨即反駁道:“南陌不是這樣的人。”
雅兒輕蔑地看了她一眼,這死心眼的東西,怕是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南陌百無聊賴的穿過內府花苑的迴廊,她真是一刻都不想待在西苑,或者說待在這裡,待在這景府裡。
簽了死契的丫頭,作為一個府邸的私人財產,可以隨意被人支使責罰,甚至生命在這些人眼裡也可以是在談笑間剝奪的。
府中的姨娘勾心鬥角,這景府的宅院裡更像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火。她的喉嚨時刻被人扼住,像只提線木偶一般被人拉扯著配合演戲,真是喜歡不起來這樣的生活。
她想,她需要自由,更需要在這動盪王朝裡,安身立命的資本。
“別動。”南陌的嘴巴突然被人從背後捂住,簡單的兩個字彷彿也帶了冷厲。
南陌被拖進迴廊邊的廊柱一側,她發不出聲大喊,便死命掐著那人的腰線。是個男子,而且高大勁瘦,那腰間的肌肉冷硬,沒弄疼男子,倒是掐的她手疼。
她很快就判定這不是方氏派來的人,畢竟對方段位太高,要殺人早就動手了,不用這麼……這麼抱著她。
但是來人卻很有分寸,看似姿態曖昧,實際環腰過去的手上只拿捏了衣服的一角。
要說是脅迫,可來人全身的力氣大半都倚靠在她身上。她弄不清對方的來意,這樣算是輕浮還是不輕浮?
她用了極大的力氣扭頭,不意外的,看到一襲黑衣的男子。
他深發高束,面容以黑巾遮掩,整整比她高了一個半頭。
那男子只怔了一下,手上森冷的匕首就貼上了南陌的脖頸。
“想死?”刻意壓低了聲線,依舊是殺意凜然的兩個字。
空氣中瀰漫著若有若無的血腥之氣。
南陌眨了眨眼,如果她沒料錯,這個人應該不是景府的人。
“快搜,人就往這邊來了。”遠處,一群人悉悉索索地過來,看來像是為了不引起內院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