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湊到賀苑耳邊悄悄問她：“你覺不覺得她像我小時候養的那隻西高地？一伸手就要來蹭蹭，很可愛很乖巧吧？”
她只是隨口一說，也不期待賀苑的回答，朝著糖豆伸出手，小姑娘應該是聽到了她剛才和賀苑的對話，自覺靠了過來，把臉貼在了她的手心，很羞澀地笑。
不知道為什麼，賀瓷驀地覺得眼圈有些發熱，很輕地摸了摸她的臉。
賀苑將她的失神盡收眼底，手機震動，她用力地捏著手機，對賀瓷說：“我去接個電話。”
說完不等賀瓷回答，她就快步離開了。
陳弘新在餐廳外找到妻子的時候，她正低頭坐在椅子上，手肘支在大腿上，指尖用力地摁著眉心。
“老婆。”
陳弘新蹲在她身前，輕輕地碰了碰她的肩膀。
賀苑的頭依舊沒有抬起來，輕闔上眼皮掩飾著失態，問他：“你怎麼也出來了？不去看著孩子們嗎？”
陳弘新寬慰她：“沒事，小瓷在呢，我看你一個人坐在這裡，擔心你不舒服。”
賀苑擺了擺手，“我沒事，你進去吧，我想一個人待一會兒。
“剛才助理給我打電話，有個專案出了點問題，我等一下就回公司，待會兒你帶小孩回家。”
“啊？”她也不是第一次吃飯的時候突然來工作，陳弘新也體諒她，只是問道，“你還沒吃飯呢，要不要我讓餐廳打包一些，你帶去和同事一起吃？”
“不用了，我沒胃口。”
陳弘新想說的話也全部嚥了下去，罷了，她現在的情緒已經夠糟了，以後再說吧，用不著再拿那些沒有準信的事情惹她煩憂。
餐廳內，賀苑走之後，糖豆就拉著賀瓷的手，讓她和他們一起玩模擬廚房。
裴寂不茍言笑的樣子看著高冷，但自己親小姨自然不一樣，賀瓷一到那裡，就受到了幾個孩子的盛情投餵。
對於那幾個孩子而言，享受做飯過程的樂趣更多一些，他們自己是一點都吃不下了。
賀瓷嚼了幾口陳以蓓遞來的肉，眉頭擰了起來，連忙找個垃圾桶吐掉了，“這肉還沒完全熟呀，吃著味道太奇怪了。”
陳以蓓自己也嘗了一口，小臉皺成一團，說道：“這幾塊肉好像確實沒熟。”
賀瓷幫他們整理了一下食材，把大塊的不容易熟的東西都挑了出去，吃了鬧肚子就是得不償失了。
將近九點，這群小孩都玩膩了，賀瓷還沒見賀苑回來，原以為她的工作電話打了很久，沒想到姐夫說：“你姐姐在公司加班，不過她剛才把車開走了，我現在讓司機來接我們，小瓷，你開車沒？”
賀瓷搖了搖頭，她從梅江回來之後一直沒回家，車自然是沒開來。
陳弘新說道：“那姐夫把你送回去吧？或者你今天和我們回家住嗎？都行。”
盡管外甥和外甥女都滿懷期待地看著她，但賀瓷還是拒絕了：“姐夫，我今晚還是回公寓住吧，明天上班方便一點。”
裴寂開口道：“陳先生，賀瓷是我叫過來的，自然也應該是我送回去。”
車子的後排放了兩個兒童安全座椅之後不算寬敞，如果恰好碰到堵車，坐久了就很不舒服，賀瓷也說道：“姐夫，我和裴寂一起，他送我是順路的。”
陳弘新欲言又止地看著他們，最後點了點頭，說好。
出了餐廳，裴寂親自開車，賀瓷本想坐在後排陪著糖豆，裴寂卻為她拉開了副駕駛的門。
這個時間點的市中心，堵車在意料之中，前面的車子堵成長龍，賀瓷看著前面的汽車尾燈，昏昏欲睡。
昨天喝成那樣，半夜起來吐了好幾次，睡得一點都不踏實，今天還是早起上班，她很努力地保持清醒，但車內適宜的溫度、舒緩的音樂和宜人的香薰對她而言都是催眠劑。
見母女倆側靠的角度都一樣，裴寂勾了勾唇，關掉了音樂，趁著車子寸步難行的空檔，他將賀瓷的座椅放低了些，抖開一張薄毯，給她蓋上了。
平時二十分鐘的車程開了將近一個小時，車子停在小區門口時，賀瓷還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