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良輔得知景仁宮請了太醫,生怕這位佟格格出了什麼事情,沒有一絲猶豫,輕步踏進了乾清宮。
順治正是焦頭爛額的時候,朝中北黨接連打壓南黨,逼迫他處死陳名夏,他並不願意。
但他也知道,陳名夏不得不死。
吳良輔一進來,他就聽見了,瞥了他一眼。
吳良輔連忙道:“皇上,景仁宮請了太醫,如今還沒訊息傳來,不清楚出了什麼問題。”
他說完,順治一頓,把手頭上彈劾陳名夏的奏摺一推,不看了,起身往景仁宮去了。
他離景仁宮比太醫院離景仁宮還要近,太醫還沒到,他都先到了。
一進門,就聞到一股沖天的酸味。
他不用問都知道是佟采薇在吃東西,早先他也不太習慣這個味道,但佟采薇愛吃,他也就捏著鼻子忍了,時間一長,也就習慣了。
再仔細一看,他的幾個嬪妃都跪在地上行禮,他伸手把佟采薇扶起來,又讓吳良輔去扶董鄂側福晉,才對烏蘇氏和楊氏道:“起來吧。”
佟采薇沒料到他來得這麼快,朝他眨了眨眼。
順治拉著她坐下了,小聲道:“朝堂上的事情太煩了,借你這裡躲躲閑。”
前朝的事情他很少和佟采薇說,原因也很簡單,雖然他喜歡佟采薇,但孝莊當年垂簾聽政,如今還時不時對他施壓的事情引起了他的反感,他畏懼讓後宮參與前朝的事情。
這並不意味著他不喜歡她,相反,有前車之鑒,他也怕這些事情會影響感情。
他們兩個說著小話,其餘人都看見了,雖然不知道說了什麼,但心裡的滋味是難辨的,好在這麼一年她們都習慣了,這會兒有更重要的事情,沖淡了這種複雜的情緒。
太醫來得很快,本來以為是佟格格有什麼事情,包括順治也是如此以為的,結果兩個太醫到了以後,佟采薇讓他們先去給烏蘇氏和楊氏把脈。
佟采薇也學著順治壓低聲音說話:“我瞧著她們兩個有喜信,只是不大確定,也怕是空歡喜一場,所以沒提前跟您說,想著把個脈看看情況,要是有了最好,若是沒有,就說是給我請平安脈的。”
結果並非空歡喜。
對於楊氏和烏蘇氏葵水的說法,太醫也認可了,說每個人的體質不一樣。
楊氏說自己的葵水是正常來的,其實根本不是葵水,而是孕期孕婦可能會正常出血,就像是來了葵水一樣。
而烏蘇氏就更正常了,有些人的葵水就是幾個月來一次,甚至還有一年來一次,和從來都不來葵水的。
只是大部分的人都是一月一次,她們見到的不多,從沒瞭解過,所以還以為是不正常的。
總之,太醫說,烏蘇氏和楊氏懷孕了,而且可能時間差不多,前後腳,都是剛剛兩個月。
佟采薇直呼好家夥,一屋子四個孕婦。
她看看即將生産的董鄂側福晉、剛剛顯懷的自己以及才剛把脈出懷孕的烏蘇氏和楊氏,心裡想,順治這個命中率……有點高啊。
再想想努爾哈赤和皇太極一窩的兒子女兒們,再到據說康熙的二十多個兒子,難不成他們滿人的基因就這麼能生?
佟采薇迷茫,佟采薇震驚。
不是,你們這麼能生,為什麼後代不能生出個有點骨氣的皇帝?
不知道她在質疑的順治,則是相當高興的,他年紀小,子嗣不豐,能多幾個孩子,對於他來說是好事。
但他偏頭看向臉上沒什麼表情的佟采薇時,那點兒高興也就沒表現出來了,只溫聲道:“這是好事,該賞。”
雖然在他來之前,桌上的飯菜就被宮人收拾掉了,但空氣裡還有一股酸味,順治想了想,道:“你們兩個才懷上,胎象不穩,靜養最好,至於你……”
他看一眼董鄂氏。
董鄂氏立刻就懂了,他不想讓嬪妃們在佟采薇這裡多來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