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灑脫地往殿內走。
嶽見看到那大殿宛若張開巨口,一點點地將她小小的身形吞噬,眼神幽深,不知在想什麼。
阮白邁進大殿,一個清冷俊逸的男子站在那裡,左眼下一顆淚痣,穿著白色長袍,宛若仙人,腰間掛著一支玉笛。
玉笛,是書中男主景懷柯的標誌。
也是原文中女配暗戀的人。
她照著小說中那樣作揖行禮,“弟子阮白拜見師父。”
殿內氣氛凝滯,沒人出聲。
阮白感受到有道銳利的目光落在身上,她一看去是個中年男子,穿著青灰色道袍,五官鋒利,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
看看那黑沉的臉色,這人應該是書中的戒律堂長老,全書最討厭原主的人。
原書中只提到原主飛揚跋扈慣了,只因為戒律堂長老的親傳弟子說了一句話,原主便把他揍的重傷,足足躺在床上修養了三個月。
阮白這番作為,簡直是把戒律堂長老的臉放在地上踩,兩人的樑子就這樣結下了。
凡是有阮白犯事要被罰的場景,必定有他出現。
阮白再看向這殿中的另一個人,她的師父,書中的男主景懷柯眼神冷漠,像一把冰刀。
“跪下。”景懷柯冷聲道。
周圍的空氣彷彿被抽走,換成了無形的石頭,壓在阮白肩上。
她膝蓋一痛,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阮白緊咬著牙,用盡全力,才能讓脊背挺得筆直。
在膝蓋觸地後幾秒,身上的壓力驟然一輕。
景懷柯甩出一塊毫不起眼的灰色石頭。
他往裡面打入靈力,石頭浮在空中,類似於現代的簡易版全息影像投射在石頭上空。
只有畫面,沒有聲音。
背景是蔥蔥鬱郁的森林,畫面中的“阮白”嘴巴張張合合,對面是一個穿著藕粉色紗裙的少女,因為拿著留影石的人站位的原因,少女的臉被擋住了。
只能看到阮白說完話,丟下少女離開。
畫面翻轉,只剩下一片黑暗。
過了一會之後,少女滿是狼狽地出現了,她身上有大大小小的傷口。這時,一個霧藍色的身影出現,少女也終於撐不下去,被他接住。
那個趕來的人也露了面,是她穿過來見到的嶽見。
畫面定格在嶽見抱著少女的那一幕。
“你可還有什麼話說?”景懷柯語氣中帶著怒氣,他從未想過自己的大弟子會惡毒到要殘害同門。
若真是如此,就算她是他師兄唯一的女兒,也不能輕易放過。
是的,阮白當時年幼,失去雙親,景懷柯見她舉目無親,將她收到門下,以此庇佑她。
小時候,阮白小小一團,總是喜歡跟在他後面。
在他眼裡,阮白算是半個親人,但不知道什麼時候,她不再與他親近,反倒是對他疏遠,除了修煉上的事,兩人幾乎無話可聊。
再然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她竟然越長越歪,以至到今日生了壞心,竟然到了害人性命的地步,那人還是身為同門的小師妹瑩沐。
這都是他的過錯,趁現在還不晚,他一定要把阮白的性子掰過來。
景懷柯這樣想。
“小師妹,她還好嗎?”阮白怯怯覷了景懷柯一眼,一副做錯事滿心愧疚的樣子。
他眼神一滯,彷彿看到了那個小時候失去父母,明明很想親近他卻又不敢上前的阮白。
但曾經他對她有多看重,現今便有多失望。
阮白的前科實在太多了,以至於他都不敢相信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