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你還想幹什麼?”景懷柯斂聲厲色道。
“自那日弟子離開,將小師妹丟在如此危險的地方,弟子沒有一刻不是煎熬的。”
“師父您告誡我,做事但求無愧無心,但那一刻弟子真的後悔了,我縱使再囂張跋扈,也不想害人性命。”
“弟子自覺有錯,任何責罰都願意接受,只求一件事。”
“小師妹重傷,能否給弟子一個補救的機會,讓弟子看望她?”
阮白這番坦蕩真誠的反應倒是讓景懷柯不知所措,他看著阮白,企圖從她眼裡看出些別的東西。
他最終還是什麼都沒看出,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裡只有赤誠。
“此子最會狡辯,清梧仙尊你莫要因為師徒情分而置門規而不顧。”
清梧仙尊是景懷柯的道號。
戒律堂長老只想看阮白被懲罰,可不管她是否有悔過之意。
他不停地向景懷柯施壓,“她現在就能拋棄同門,誰知日後會不會勾結魔族,反過來滅我空山派滿門?”
戒律堂長老還真說對了,原書中阮白意志不堅,被蠱惑之後墮入魔道,險些將空山派滅門。
勾結魔族可是重罪,更何況阮白已經入魔了,自然後果悽慘,被丟去喂狼了。
提到阮白,誰不吐一口唾沫,罵罵咧咧地說一句,“禍害。”
但現在阮白穿過來了,她沒有原主那般偏執,她只想活下去。
首先一點,絕對要改變自己惡毒大師姐的形象,要讓人相信她真的是改過自新。
“弟子願立心魔誓為證。”
阮白此話一出,景懷柯緊皺眉頭,“這不是兒戲,心魔誓有多重,你知道嗎?一旦違背,道心俱毀,你還如何修煉。”
“這後果,你想過嗎?”他一雙沒有絲毫情緒的眼睛有了一絲波瀾。
阮白沉著冷靜地說道:“弟子想過,但這是在違背誓約的條件下,弟子既然真心改過,自然不會觸發。”
景懷柯神情複雜,隨著阮白說完,他心底浮起的情緒慢慢平靜下來。
阮白的話讓他信服。
他難說現在阮白給他的感覺,她性子執拗他是知道的,但她眼裡閃耀著的光芒,清明燦爛,沒有往日灰濛濛的陰翳。
他嚅囁許久,只是說出一句話,“若你誠心改過,自是再好不過。”
“但此事不可抵消,從今日起,罰你打掃一個月山門,不得動用靈力,你自好好反省,定定性子。”
“至於,給瑩沐道歉一事,等她傷好。”
“是,弟子領命。”阮白接下。
在一旁的戒律堂長老不樂意了:“清梧仙尊,你這懲罰太輕了。空山派自開宗立派一來,就沒見過丟下同門只懲罰掃山門的。”
“你修為高深,地位尊貴,但也不能這般包庇你的徒弟吧,更何況她犯的事還少嗎?”
“這樣的懲罰說出去,我空山派還能服眾嗎?那些弟子又該怎麼說?”
面對戒律堂長老的質疑,景懷柯淡淡掃他一眼,四兩撥千斤道:“這不過是我門下的弟子小打小鬧,又怎麼關繫到整個門派的名聲?”
“還有,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我的徒弟已經發下心魔誓,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戒律堂長老一哽,臉色鐵青:“你……怎可如此兒戲?”
阮白覷了景懷柯一眼,景懷柯神色還是一如既往的淡,但阮白莫名覺得安心。
照著景懷柯這護短程度,也難怪惡毒女配能蹦噠大半本書了。
“謝師父,弟子先行告退。”
景懷柯微微頷首。
走出天樞殿,阮白聽到慌亂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