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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葉然而言,白潯是一言難盡的存在。
她們從小認識,住在同一個小區,幼兒園、小學、初中都念同一所,而且還在同一個班。她習慣坐在靠窗一排最後一個位置,白潯則坐在她前面。
小時候白潯常說“我們會永遠在一起,永遠永遠......不分開”,她說“永遠”時沒完沒了,有一次葉然特意數了一下,她一口氣說了24個“永遠”。
白潯聰明,文化課學得又快又好。她三年級時就背熟了小學所有的單詞,只旁聽了一節課,就能解出六年級的數學競賽題,是大家公認的“天才”。再加上她活潑機靈,就更得老師和同學的喜愛。班裡評“三好學生”總是她,葉然只能是“優秀少先隊員”。
“三號學生”每班只有一個,“優秀少先隊員”每班可以評選三個,後來還擴充套件成了五個。同樣是上臺領獎,雖然老師說不分高低,但葉然覺得,她的獎項比白潯低了一級。獨有的,怎麼會和同五個人分享的獎項一個等級?
小學六年,她一直期待能拿一次“三好學生”,一次就好,但一次都沒實現。就像腳下有條鴻溝,只要有白潯在,她就永遠都跨不過去。
沒有白潯過目不忘的先天優勢,她便暗自努力。白潯在家裡看電視時她在寫卷子,白潯在樓下打籃球時她在背單詞,白潯在課堂上睡覺時她在記筆記......
為了時刻提醒自己努力努力不懈努力,她還在臥室裡掛了一條長長的橫幅,上面只有四個字——天道酬勤。
如果時間像海綿裡的水,那她的那塊海綿都快被她擠成渣了。
可是,跟座位一樣,她的成績還是隻能排在白潯後面。位居第二,似乎是命運的安排。
每次考前白潯都會送她一個大大的擁抱。“我會全力以赴,等著你來碾壓我。”她說這話時語氣十分誠懇,葉然深感欣慰。
一直以來,她們都有個心照不宣的觀點:如果中途放水,那是對對手的不尊重。
葉然想成為第一,更想光明磊落地成為第一。她喜歡白潯對她的尊重。
從小到大,成績上的較勁並不影響她們在生活中成為形影不離的夥伴。
週末她們經常一起去郊區的小池塘裡釣魚。白潯半天等不到魚咬鈎,就責怪釣線、魚餌有問題,吵著鬧著要和她換。把她的漁具拿走後,耗了大半天,還是一條都釣不上來,便索性靠在她背上懟天懟地懟空氣。
唾沫橫飛了半天,白潯憤憤:“不行,我不服,憑什麼這群臭魚只吃你的魚餌不上我的鈎?”她從地上撿起幾個小土塊丟進水裡搗亂,“我把魚都嚇跑了,你也釣不到,咱倆扯平。”
做手工或者下棋時也這樣,白潯沒有多少耐心,她玩著玩著就倦了,她玩得不高興,就不許葉然繼續玩。
“葉然,小然然,哎呦我的好姐姐,你別再擺弄這些了,咱倆玩點其他的吧,跳支舞怎麼樣?”
葉然和白潯關繫好,還因為她們是舞伴。
小時候她倆一起學恰恰,各自的搭檔中途都棄學了,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舞伴。比賽在即,老師靈機一動,讓葉然跳男生的舞步,和白潯臨時搭伴兒。本來只是權宜之計,沒想到她倆合作得相當默契,接連參加了幾場比賽都獲了獎,後來就再沒換過。
中考前一晚白潯曾說“咱倆是彼此最好的朋友,誰都不能把我們分開”,葉然呵呵一笑:“你想太多了。起開,離我遠點兒。”
那時她們已經分道揚鑣。原因很複雜,總之就是,葉然不想再看見白潯,不想再待在a市,更不想繼續和自己的爸爸生活在同一座房子裡。
她向來乖巧,很少對葉盛川說“不”,但那個暑假,她幾乎每天都在說“不”“我不願意”“我非走不可”。
雙方劍拔弩張,最後的結果是,她轉校來到這座小縣城,和年過花甲的姥姥住在一起。
離開那天她沒跟白潯打招呼,她的聯系方式她一樣都沒刪,但也一句話都沒發。同樣,白潯發來的資訊她也一條都沒回。已讀,但不回。
她來到陌生的城市,每天面對陌生的面孔,吃不合口味的飯菜,聽同學們夾帶方言的蹩腳普通話,念自己的書,過上了自己所期待的那種與世隔絕的日子。
但一閑下來,她就會想起以前的時光。瑣瑣碎碎,雞毛蒜皮,都能躍入腦海。
那個笨到連魚都釣不上來的女生,手指都快紮成馬蜂窩,還給她縫了個醜不拉幾的荷包。
“快說這是你收到的最最最......”女生一口氣說了很多個“最”,才接著說,“好看的禮物,要不然打斷你的腿。”
“都這年頭了,還送人荷包,你土不土?”
聽她這麼說,白潯一臉不悅,耷拉個腦袋低沉了不到兩秒,又一口咬住她手腕。“你欠揍,你活該。”她伸長舌頭“略略路”,“略”完了,就一頭砸在她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