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前一後走著,衛綺彤在前邊帶著路,謝白在後邊慢慢跟著。
衛綺彤面上已是帶著掩蓋不住的笑意,沒了之前的落寞,時不時地還會找著話題同謝白聊著。
雖說謝白只是簡短地回答著她的話,幾乎可以說是敷衍。
但這又如何?至少說明他還是願意理她的不是嗎?
凡事都是要慢慢來的,如今能到這般,她已是有些滿足了。
路上,丫鬟小廝們看到兩人皆是避讓,雖說心中有點點的嘀咕聲,卻是也不敢亂嚼舌根。
他們也是知道衛綺彤是老夫人請來的人,自也是怠慢不得的,便在二人走遠後,也只敢依著興趣而小聲討論著,滿足一番人固有的好奇之心。
這段路不算短,約莫兩柱香的時間。
衛綺彤卻如何都覺得過得很快,快到她明明想就這般一直靜靜地走下去,卻是如轉瞬即逝般,時間很快便從指縫間溜去了。
她帶謝白來到的是自己的客房。
兩人剛踏進屋內,她便是迫不及待地快步走到擺滿著卷軸的桌旁。
指著這些卷軸,她開心地轉頭看向謝白道:“三哥,你翻翻看。”
“這些是……”
是他早些年同師父去他處歷練之時,他所寫下的東西。
當初要回京時一起放在馬車上了,卻是路上偶然遇到了同樣回京卻遭遇山賊伏擊的衛綺彤母子二人。
那時,因著長久坐著馬車,極是顛簸,肚子有些不舒服,且加之連夜地趕路,頭腦有些昏脹,便同師父一起下馬車走走了。
遇到了這種事自然沒有放任不管的道理。
那時,小女孩極是害怕,見他走來了,生怕他會漠視不管般,猛地掙脫了抓著她的山賊的手,小跑過去,便是死死地揪住了他的衣袖,睜著一雙明亮的還沒有經塵世汙濁的眼睛,帶著無限的祈求與渴望地看著她。
山賊的數量眾多,他與師父不過二人,況,那時,離他寒毒發作的日子,只有幾天的時間了,他的身體情況本就不佳,便也就沒有和山賊硬碰硬的打算。
在救出她的母親後,便是將二人安置上了自己的馬車。
她的母親也算是半個江湖女子,騎馬自是不在話下的。
不過片刻的功夫,便揚長著馬鞭,帶起濃濃的塵霧,飛馳而去了。
他與師父則抵擋了眾山賊片刻,也抽身離去了。
早些時候倒沒太在意這些旁的物件,可到有些懷念它們之時,時間已是離那時過去了半年的時間,便也就此罷休了。
卻不想,今日他卻還能再看到自己當年所寫之物。
隨手翻開最顯蠟黃的一卷書冊,只見裡間寫著稚嫩卻足顯力道的字型,圓潤下不失框架。
這是他第一次在荒林中獵殺一隻猛虎時所寫下的。
緊靠著它的下面一冊則是他從荒林中成功生活上普法所要求的時間,出來後所寫的。
事無巨細,卻件件算是他人生階段比較重要的事吧。
若是丟了,也不過是可惜罷了,不過若能尋回,自是好的。
謝白朝她微微頷首,道:“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