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葭月心中簡直涕泗橫流,猛地循聲轉過頭去,猶如看救星般看著小跑著趕來的綠籬。
付葭月道:“怎麼了?”
“公,公主,外間有人找,說,說是一個叫牡丹的女人。”綠籬扶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地回答著。
“看來,我還是要走了。有事說的話晚上再說。”
說著,付葭月便不著痕跡地將手從謝白的大掌中抽出,也不看兩人現在究竟各是怎樣的神色,便匆忙催促著綠籬離開了。
反倒是綠籬被拉地有些踉蹌。
是有人找啊,但已經容她派人安頓在前廳了啊,沒必要這麼著急吧?
上次回宮見皇上皇後都是不見公主這麼著急。
很快,幾乎是剛才來時速度的三倍,兩人很快在一個轉角後,不見了身影。
湖岸邊。
兩人。
周遭安靜地出奇,便是連啁啾聲都不再聽得見,更是蕭瑟地只能聽見咻咻的風聲。
謝白沒有看她,目光繞過她的頭頂看向前方,眼神沒有聚焦,也不知在看什麼。
眉頭微微蹙起,似在等她說話。
衛綺彤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終是先打破沉靜,道:“三哥。”
“你找我有何事?若是無事……”
第一次打斷他的話,衛綺彤感覺心髒猶如裝進了一隻胡亂撞的小兔子般,猛烈跳動不停,聲音急切卻顯得有些小:“三哥,你可以陪我去看些東西嗎?就一會兒,不會打擾你很長時間的。那些東西是早些時候你遺落在我那的,當時忘記相還了,也不知道你到底還要不要,便好好留藏著,現下卻是……”
“我沒遺落過重要的東西,你先……”
她從小到大便沒怎麼體會過失敗,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心心念唸了幾年的男人,便這般放棄了。
至少,在徹底失敗之時,就算只有一點希望,她都是要試試。
至少,在她年老時,再回憶起這段經歷,不至於後悔,後悔自己當初的不作為。
鼓足勇氣,再度打斷了他的話,道:“三哥,就當是陪我看看,好嗎?”
眼神之中帶著懇切,甚至還有一點祈求。
不知為何,謝白看到這個眼神之時,心中流轉過一絲的動容。
這個眼神,似乎極為熟悉,熟悉到他彷彿看到了之前的那個小女孩,雖說站在眼前的女子便是當年的那個小女孩。
但,時過境遷,世事無常,人,總是要改變的。
更多的,其實是他彷彿看到了自己,看到了自己鮮少表現出來的,只會在她面前表現出來的眼神。
他,自也是感受到了自己曾有的軟弱。
他還是答應了,答應了彷彿和他有同樣遭遇的人。盡管,他知道,他的同情,只會在之後給她帶來更大的傷害。
便當是他的再一次的自私吧,自私地想要以此安慰自己有些隱隱受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