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澤收起端方,走進顧玉道:“頭髮都沒幹,你怎麼來了?”
顧玉頭髮上的水滴在肩膀上,溼了一片,卻偏偏把溼頭髮束了起來。
不等顧玉回答,他就替顧玉做出瞭解釋,桃花眼裡又流露出壞,道:“哦,你是趁著月黑風高來毀屍滅跡的吧。”
想到那本書,顧玉的臉霎時黑了下來,把手中的花丟向君澤,轉身就走。
君澤一把撈住那朵花,攔在顧玉面前,道:“這花就是送你的。”
顧玉眼含怒氣看著他。
君澤把花比到顧玉的鬢邊,道:“江南男子有鬢邊簪花的習慣,顧世子玉樹臨風,若簪上這朵花,絕對可稱作傾國傾城。”
顧玉冷笑一聲,道:“王爺儀表堂堂,想必簪上這朵花,定然舉世無雙。”
這本是用來諷刺君澤,不料他一笑,略低下頭,道:“是嘛,那便請顧世子幫我這儀表堂堂,舉世無雙之人簪花吧。”
顧玉:...
是我高估了你的臉皮。
她小聲罵了一句:“你這臉皮究竟修煉了幾年,才練得如此刀槍不入。”
君澤低聲笑笑,道:“臉皮還行,就是連日坐車趕路,骨頭都要酥了,不妨跟我切磋一二。”
顧玉卻是不理他,道:“再與你切磋,驛站的大人怕是要被氣死。你若是覺得骨頭要軟了,不如多下車走動走動,騎騎馬。”
顧玉說著便走了,路過那個倒在地上的驛站官員,心裡暗道,你碰上這麼個混人真是倒黴。
轉念一想,她碰上君澤也是倒黴。
君澤獨自站在院中,捻著那朵花,喃喃自語道:“人家給你簪花,你就答應,我給你簪花,你就擺一張臭臉,真是...”
君澤真是了半天,也沒真是出個什麼東西。
唯剩下一聲嘆息。
他帶著這朵花走回房間,小心翼翼把花放進茶盞裡用清水泡著。
然後忽然想起那本書還在車上,顧玉臉皮那麼薄,被他一說怕是不會去拿。
他又推門出去,從馬車上把那本書拿了回來,月黑風高的,還真像是在幹什麼壞事。
拿到書後他本想把書撕碎了扔進水池子裡,但想到白天看到的畫面,鬼使神差地又把書拿回房間。
他點上一豆燭光,翻看著裡面的男男女女,可再怎麼做心理建設,翻到那兩個纏綿的男人,還是忍不住皺眉。
實在是看不下去,他又翻到前面,那個男女的小故事來看,講的是一個爛得不行的窮書生與狐狸精的故事。
除了這些生動的插畫,這本書毫無意義。
夜已深了,驛站完全安靜下來。
君澤對那些無聊的故事泛起睏意,剛躺回床上,就看到一個身影進入他的房間。
趁著月色去瞧,竟然是顧玉。
她一襲月白色長裙逶地,清冷如月中仙。
走路靜悄悄的,徑直走到桌旁,從茶碗裡拿出那朵花簪到鬢邊。
然後她語笑嫣然問道:“君澤,你說我簪上這朵花好不好看?”
顧玉的頭髮完全散落下來,披在兩肩,耳邊只簪一朵淡紫色的木槿花。
君澤一時蒙了,不知道該說什麼。
誰知顧玉直接坐到了他的床上,故意把簪花的耳朵露到他面前看,那小小的耳珠紅得可憐。
君澤沒忍住去碰了碰,顧玉笑的花枝亂顫,一雙乾淨修長的手撫上他的胸膛,把他壓在床上,撒嬌一般道:“你說嘛,好不好看。”
君澤眼底發紅,偏偏記得兩人的身份,不敢去看她,還妄想著把顧玉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