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應了下來,同步當家告過辭後又與戚長夜招呼了聲,這才轉過身子快步跑了。
戚長夜:“……”。
等了約有小半個時辰,同福酒樓的飯菜便送了過來,步當家拿出了自己珍藏的好酒,三十幾個漢子在院子裡擺了兩大桌子,有些擠,卻很是熱鬧,人聲鼎沸觥籌交錯,戚長夜一連喝了好幾杯下去。
漢子們在酒桌上面無非就那幾件事情,戚長夜在現代時就沒少參加這種“飯局”,這種場面根本就算不得什麼。
雖說被灌了好幾杯酒,戚長夜卻也沒覺得難受,這朝代的酒的度數到底是沒法和後世相比的,戚長夜以前紅白啤酒混在一起都能面不改色地喝下好幾杯去,更不用說如今他手裡還有個空間可以瞞天過海了。
阿茂像條小狗崽般一直黏在他的身邊,戚長夜瞧著他那神情有些像是大毛,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侮辱人了,阿茂朝他敬了一杯,終於忍不住好奇問道:“戚哥!你怎麼會這麼厲害啊?”
戚長夜與他碰了碰杯子:“多打就厲害了。”
“多打幾次人,也多人被打上幾次。”
阿茂沒想到他會這樣回答,不可置信地盯著他看。
戚長夜確實沒有騙人。
他出生在一個偏遠孤僻的小縣城裡,那裡曾經輝煌發達,後來隨著時代發展逐漸落幕,城裡的年輕人紛紛離開家鄉外出打工去大城市發展,留在那裡的也多是些上了年紀不願離開的老人。
戚長夜的出生並不光彩,在那樣的封建小縣城裡被傳出了好幾個版本的緋色流言,他有一個嗜賭好酒的暴躁父親,不願上班,整日只知道做些買彩票天降大獎或者炒股一夜暴富的白日夢,喝多的時候六親不認恨不得將人活活打死,酒醒以後又懊悔道歉生怕氣跑了這個要給他傳宗接代養老送終的兒子。
不過戚長夜也不會傻乎乎地站在原地任由他打,他打戚長夜一下,戚長夜也一定要回上一下,年級小時還反抗不了,後來隨著他一點點長大腦子裡面想的事情也逐漸多了起來。
他開始想男人的行動路線,想他會去的地方會說的話,想他會到哪裡買酒會同什麼人喝酒……想他會被什麼事激怒到徹底失去理智被刺激到情緒上頭做出不好的事情。
直到那日他喝醉了一酒瓶子捅進了戚長夜的肩膀裡面——他本來是想照著脖子捅下去的,不過卻被年幼的戚長夜給躲過去了,這才紮進了瓶子裡面。
雖然捱了那麼一下,但那天以後,他就徹底消失在戚長夜的世界當中了。
還是挺值的。
“想要不捱打,就一定要學會打人。”戚長夜對阿茂笑笑。
阿茂已經有些喝多了,還以為他在同自己開玩笑,傻乎乎地笑了起來。
酒過三巡,步當家也靠了過來:“戚老弟,我們鏢局剛剛過來,正缺一位統管全域性的總鏢師,不知戚老弟是否願意考慮一下?”
戚長夜抬起頭,就見步當家有些驕傲地笑笑:“不瞞你說,我們鏢局遍通大江南北,可遠不止你見到的這麼點人,以戚老弟你的能力,日後便是統管整座府城鏢事也不成問題。”
戚長夜有些驚訝地看他,再一次肯定了他心裡面的對於歩氏鏢局的猜測,但戚長夜還是搖了搖頭:“承蒙您的厚愛,但我只想守著幾間房守著一家人,平平淡淡地過上一生。”
步當家皺著眉頭看他。
戚長夜卻心意已決。
過了許久,步當家才長長地嘆了一聲:“唉……好吧。”
但他還是捨不得他,思索片刻再度問道:“那……鏢局裡缺個教大家習武鍛煉的師父,不知戚老弟意下如何?”
步當家邀他進入鏢局時態度倒是相當坦然,反倒是這一句話問得格外忐忑——畢竟功夫招式這些很多都是不外傳的,有的甚至要三跪九叩拜師敬茶才能學習,說是指點一招半式,那不就是要把自己的功夫套路往別人的手上教嗎?
步當家也只是不死心地再問一句而已,根本沒想過戚長夜有同意的可能。
他自己也覺得這問題提的太過分了:“唉,我也就是隨便問問,戚老弟千萬別……”。
戚長夜卻打斷了他:“可以。”
步當家:“啊?”
步當家:“!!!”
戚長夜想了想:“不過在時間方面可能要商量一下,您也知道,我家住在村子裡面,過來一趟並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