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懷抱,熟悉的關懷,真是——很懷念吶。
良久,母女倆才終於分開,洛歡歌左右張望了一番,疑惑地問許氏:“娘,爹和哥哥們呢?”她可是知道爹和三位哥哥都在瀾都,才急急忙忙趕著回來的,不會是又錯過了吧?
許氏輕拭眼角淚花,笑著解釋道:“本以為你要過兩日才會到,所以今兒個一大早你爹爹跟大哥就去了軍營,方才娘收到你回來的訊息,正準備派人去軍營喚了你爹爹和大哥回府,你就到了。”
“你二哥是個跳脫性子,早些時候不是辭去了校尉職務麼,為了這個還捱了你爹爹一頓好打,前些日子聽說你要回來,都沒吵著要周遊列國了,火急火燎地回府等著迎接你呢,現在你提前回府,他多半在城裡哪個酒館客棧聽說書吧?他最近剛迷上的新鮮物什。”
“還有你三哥,現在想是在跟瀾都的名流學子們討論著詩詞歌賦呢!”
許氏的話語裡透著絲絲滿足,五年來少了女兒陪伴身側,心裡總是空落落缺了一角,如今一家終於團圓,那顆缺失的心再度填滿,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洛歡歌挽著許氏緩緩走回屋內,隔絕了身後的點點喧囂。
“我的天!這是咱們將軍府的小姐嗎?”
“我讀書少別騙我啊!我進府的遲從來沒見過這位嫡小姐,可她的名聲我是早有耳聞,不是說……”聲音偷偷壓低,以為只有隔得近的幾人才能聽到,“說小姐是草包麼?原來這世上還有這般美貌的草包啊?”
“什麼草包別胡說!咱們小姐可是皇上親封的凝安郡主!”
“可是——”這個說話的顯然是府中的老人,“小姐五年前離開時全然不是這副模樣,雖說現在還是隱約看得出與將軍和夫人掛相,可這變化也著實太大了些!”
“可不是嘛!簡直就跟‘仙女下凡’一樣!”
……
對於府中下人的竊竊私語,耳力出眾的洛歡歌全然清楚,可她終是付諸一笑便將之拋諸腦後。
她阻止了許氏要派人去軍營叫洛靖和洛天寧回府的想法,又陪著許氏說了好一會兒話,直把許氏高興得合不攏嘴。
說完體己話時辰尚早,洛歡歌把許氏勸去歇息後,自己則是拋下兩個丫頭獨自出了府。
流觴倒沒什麼,安靜地收拾著行囊,曲水扯著脖子打嗝,滿臉委屈:“小姐,咯,嫌棄曲水,咯,了,都不帶,咯,曲水出門,咯,曲水也想,咯,出門啊~咯!”
流觴這次連眼神都奉欠給她了,自顧自收拾著小姐帶回府的物件,看到鈺槿齋一如往常小姐在時那般整潔,心下滿意地點點頭。
至於曲水,等她不打嗝了再說吧。
瀾朝書香之國,雖說比周邊的耒國越國恪守禮儀,但對女子並非是一味苛刻,相反在某些方面算得上開放。
比如街上走著的妙齡女子不在少數,且都是大大方方地露著臉蛋,只有一些高門貴女和家風頗嚴的家庭才會要求女子出門必須坐馬車或者戴斗笠。
五年前的洛歡歌就不曾在意過這些虛禮,五年後飽受龍淵谷隨性而為的處事作風薰陶的洛歡歌更加不會關注!
只是當身後第五個人因為看她而撞上路邊的攤位後,洛歡歌終是選擇從小攤上買了頂輕紗遮面的斗笠帶在頭上。
雖說白紗清透,但聊勝於無,至少從洛歡歌戴上斗笠後便再沒有人因為刻意回頭看她而撞上雜七雜八的東西。
街上的東西新鮮是新鮮,然而洛歡歌出府的目的卻不在這裡。
奇怪的是,洛歡歌總覺得身後有人在跟著自己,轉過頭除了路過的行人又什麼也沒有,她也只當是自己長時間居於環境單純的龍淵谷,對突然返回人潮洶湧的瀾都還沒適應。
等到翩然的白衣漸漸遠去,兩名一高一矮同樣戴著斗笠的男子才險險鬆了口氣,不,鬆了口氣的是矮個兒的那個。
“三師兄,你說洛兒是不是發現咱們跟蹤她啦?”聲音粗嘎地跟公鴨似的。
“害怕了就回去。”語氣淡淡的,顯然也不擅長跟蹤人。
“我才不!哼——三師兄是膽小鬼,不理你了!洛兒都要走遠了誒!”
“……”
兩個身影停了對話,既迅速又鬼祟地跟了上去。
一路上,洛歡歌面色淡然,內心的雀躍卻是難以抑制,尤其是見過娘之後,再欲見到爹爹與兄長的心幾乎剋制不住那股衝動。
想著許氏說的“正與名流學子研討詩詞歌賦”的三哥洛天勤,洛歡歌在久違的記憶中努力搜尋著有用的資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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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詡風流的瀾都才子尤其喜好在山水河畔吟詩作對,瀾都有名的才子聚集之地有兩處,淵海樓和汀水閣。汀水閣正是洛歡歌與三師兄從樓真正結下緣分的那處,她現在所處的位置恰好離汀水閣不遠。
想著去碰碰運氣,洛歡歌便徑直朝汀水閣的方向而去。不多時,尚離汀水湖心有些距離,洛歡歌就聽到熙熙攘攘的喧譁之聲,好像是有人在汀水閣吵起來了。
洛歡歌白衣勝雪,腳下生風,不一會兒就消失在汀水閣門內。
一路尾隨而來的兩人匆匆到了汀水閣門口,矮個兒的那個猛地拉了下身旁靜靜佇立的那人:“快點啊三師兄!洛兒都走得沒影了你還發呆,趕緊趕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