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睛,還有下巴,是怎麼回事?”
“在一次針對異教徒的鎮壓中,被邪教人員抓住,多虧機密處的醫生,給了我第二次生命。”
“邪教人員?苦痛奇蹟麼?”
“是的。”
“嚯?我好像聽過你,用力場感知的魔劍士,這樣一來失明也不算什麼大事。”
佐忒饒有興致,戰役已經結束,他給其他士官長的指令也是待命,之後會把那些搜捕起來的術士學者集中進行處決,現在已經沒什麼要緊事了。
他讓出了自己的位置。
“你來拷問他,說老實話,我根本不會拷問,你比我強。”
佐忒命令道,一把將馬庫斯摁在了凳子上,示意他拉動這個操縱桿,就可以讓刑臺彎曲變形,大概再拉三次,就會徹底崩斷法布里克的脊柱。
“要問什麼?”
馬庫斯從未拷問過人,都是讓屬下去做,佐忒的命令讓他如坐針氈。
但其實法布里克早已將知道的一切說了出來。
佐忒只是在施虐而已。
法布里克覺得很冷,忍不住發著抖,牙齒也在打寒戰,眼淚流了一臉。剎那間他像個孩子一樣,要伸手去抓佐忒。
他有一種感覺,佐忒就是他的保護神,痛苦全都是來自於外面,來自於別的地方,只有佐忒才能讓他免於受這些疼痛。
“隨便什麼都好,最主要的是鞏固機密處的權力。”
“長官,我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做。”
“你的名字傳到過我耳裡,說明即使在所有士官長裡,你的表現也非常優異,機密處走到今天,你是非常重要的功臣。組織現在無可匹敵,你……馬庫斯,王廷裡面,除了當今君主,你的權力大過他們每一個人,尤其是此次南方戰役告捷後,你劍履上殿,殺死權臣,君主也不會怪罪於你。”
佐忒有力的大手按在馬庫斯的肩膀上,是的,獵巫機密處已經隱隱架空王權,奧格涅才是亞蘭最有權勢的人。
這種權勢必須鞏固,從外部,從內部,深入每個人的頭腦。
“如果是你的命令的話,長官,我會那樣做。”
馬庫斯回答著。
反對獵巫機密處的鎮壓運動,將視為叛國,家人會連坐處死,他毫不猶豫的回答。
而佐忒對馬庫斯的回答滿意極了。
“南方的反對派,想要廢除君主。法布里克假稱,或許也真的相信,他們不是自願奪權,只會執掌有限的一段時期,用不著多久,便會出現一個人人自由平等的樂園。
我們才不這樣做,我們知道,誰奪權的目的,都不可能是為了放棄權力。
權力就是目的,它不是手段,迫害的目的就是為了迫害,拷打的目的就是拷打,權力的目的就是權力。你現在懂我說的了麼。”
佐忒看著法布里克,讓法布里克感受到權力,遠比簡單的處死法布里克有效。
他身形高大,擋在燭光前面,完全遮住了身前的光亮,將馬庫斯籠罩在黑暗之中。
失明的馬庫斯是不需要靠光明視物的。
“我明白了。”
“很好,現在你要向他表明你的權力。僅僅只是服從是不夠的,不讓他們受苦,怎麼能知道他們是在偷偷遵從自己,反對你的呢?權力,它應該是帶來痛苦和恥辱的,把人們頭腦中的思想撕個粉碎,再按照你自己的想法拼湊成新的模樣。”
佐忒讓馬庫斯動手。
馬庫斯沒猶豫太久,拉動了操縱桿,刑臺發出機械摩擦的刺耳尖銳聲,以劇烈的弧度再次拱起。
法布里克已經失去了嘶吼的能力,只是身體極為恐怖的反扭,如一張被擠壓的彎弓,只能發出持弓者施加的彎曲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