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城外的焚燒坑還未停息,費登堡的黑煙依舊嫋嫋。
但有些話就不必說出來了。
“如果有可能,我也會為費登堡可憐的居民們盡上一份力,這也是我來此的理由。那麼,弗蘭明妮卡夫人想好怎麼解決的辦法了嗎?”
弗蘭明妮卡夫人,全名是弗蘭明妮卡·赫利夫卡託利·獸語者。眼前的精靈少女嘉斯麗的母親,現任的帝國皇家法師團的法術顧問,也是昂科法師議會的第五席,生物系和生命系的法術大師。曾因將德魯伊體系引入魔法之中而獲得過“大法師”的稱號,和阿歷克賽有過數面之緣。
但說實話,阿歷克賽對其的印象不深,只淺淺的停留在表面,僅是知道她的名字和一些廣為流傳在外的事蹟罷了。
這次能意外得到弗蘭明妮卡的回應,還是挺讓阿歷克賽驚訝的。
“沒有。”
斯嘉麗搖了搖頭:“母親沒有和我說太多關於瘟疫的事,具體的事項還是請您當面詢問母親吧。”
“我會的。”
阿歷克賽摸了摸車窗旁垂下的搖鈴,往上看是一頭咆哮的棕熊,這就是馬車的主人在刻意遮掩著的,不想讓其他法師學徒和導師們見到的東西——帝國北方的大貴族家庭,奧塔里昂的族徽。
看到棕熊,阿歷克賽想起了一些事。
“朗維德·奧塔里昂,你聽說過他麼,藍夢。”
“一個邊境伯爵,我哪有興趣去了解。除了格里奧達維多的總督切薩朗尼以外,我對帝國的貴族漠不關心。”
“出乎意料。”
阿歷克賽發出呵呵的低笑,起身站了起來。馬車就在他站起數秒之後,便停在了一座華美的府邸之前。
“我還以為你至少會帶有一點過去的夢想,但沒想到......”
“但沒想到。我一點都不想要。”
藍夢對阿歷克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拜託你,高貴元素之子,請不要試著把你的野心強加在我的身上好嗎,我不需要,謝謝。”
“那我們下次再談。”
礙於身旁還有一位口舌自由的大法師的後裔,不願再對藍夢身份過多談及的阿歷克賽當先走下馬車,
府邸門口,早有等在此處的管家領著侍女帶路,他們一路穿過總督府的長廊,來到空無一人的偏廳。
“請稍待,伯爵大人馬上就到。”
朗維德,奧塔里昂大公,帝國七大選帝侯之子,北地真正的主宰。他為阿歷克賽準備了四個侍女的規格,她們在管家的監督下,先問詢了法師的意見後,取了阿歷克賽的外袍前去清洗,又留下三人為他做了清潔。
本來熱情的過了頭的女僕們還要為藍夢服務的,但後者乾脆利落的拒絕了她們,所以在等到伯爵大駕光臨之前,阿歷克賽充分的享受了一套完整的客人待遇。
擦洗靴子,拍打褲子上的泥塵,噴上香水,再用特製的器具打理法師的髮型和衣服上沾帶的毛球。
貴族的一切都是顯得那麼的自然和理所應當。
近百平米的偏廳內點著淡淡的薰香,鐫刻著恆溫符文的魔法金屬和其他的雕繪在專業的藝術家手中完美的融為一體,還有似是繁星一樣裝點在牆壁上的魔光燈,由幾位僱傭的法師學徒定時充能,以保證房間中的每一個角落都不致有陰暗之地,且在購買了一份價值不菲的驅蟲魔法道具後,便更不會蟲豸之患。
“在帝國建立之始,奧塔里昂家族就已經擔任了費登堡,凜冬城兩地一百三十年之久的領主。”
阿歷克賽瀏覽過牆壁上的掛畫,裝裱得當的畫中多是半身人像。他們之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英俊的,也有醜陋的。但畫作的左下角顯示的名字都無一例外的帶有一個共同的姓氏。
“奧塔里昂。”
“如果不出意外,帝國北地的下一任的邊境伯爵依舊會將兼任總督的傳統持續下去,直至他們在下一次的選舉中拿到三張以上的選票......”
“我沒說錯吧,朗維德·奧塔里昂伯爵。”
他忽然轉身,對著還未跨過門檻的中年貴族躬身致意:“萬望您不要對我隨口賣弄的淺薄學識感到失望。在這裡,我阿歷克賽·阿德里安作為一介平民,對您慷慨的招待致以誠摯的謝意,為此,我深感榮幸之至。”
除去弗蘭明妮卡,自從知曉了奧爾梅亞類寶石產自諾爾夫後,阿歷克賽就對眼前的這位貴族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作為通向諾爾夫的必經之地,若是能得到費登堡和凜冬城兩地的支援,這無疑是對他關於謀奪諾爾夫計劃的最大裨益。
生人難以在極寒凍土的北地工作,但亡靈卻無此之憂。
終有一日,阿歷克賽會藉助亡者的力量,將自己的權勢凌駕在神明之上。
而北方,他勢在必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