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魯傑死了。”
飲下一杯紅茶,年過五十的迪門霍格哪怕面容已經老衰,那道橫切過眉眼的刀疤也依舊帶著份嚴酷的味道。
“你有什麼想法?”
在他座下,站著一個五官和他相若的年輕男人。
“不管是誰,只要敢欺負到我們兄弟會頭上來。我就永遠只有一句話。”年輕人按住腰間的劍柄,桀驁不馴的嘴角微翹,稍露唇外的虎牙頂端尖銳,似其言語,銳利如刀,“以牙還牙,以血還血!”
“你還年輕,做事情不要太偏激。”
迪門霍格招了招手,身旁隨侍的女僕雙手垂於腰際,低著頭走近蹲下,聽他言語吩咐一番後,便邁著小碎步快步出了房間。
“你有沒有想過殺了格魯傑的會是什麼人?”
“不管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他的。”
“不,理查,我們不是國王,就算是國王,他也不能殺光所有反對他的臣民。更何況是我們這些小人物呢。”
老人拿起茶杯,哪怕裡頭沒了茶水,他仍是舔盡了杯底的茶葉,嘴裡輕嚼,自有苦味和甘甜於舌尖交織:“我和你說過,我們不能盲目樹敵。我們就是在達魯內城,也還不能做個‘國王’。冷靜點,想一下最近兄弟會敵人的去向,你覺得會是誰動的手,我們又該怎麼給他們一點顏色瞧瞧。”
“黑鸛。”
理查的眼珠動了動,他走了兩步,說道:“或者是巨熊會的尼斯里拉。”
“巨熊會和我們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我們做我們的生意,他收他的孝敬,不會是他。”
迪門霍格敲了兩下扶手,眼中露出了思索之色:“黑鸛,我聽說過這個赫爾松的幫派。他們本是一群捕奴人組織的工會,和我們兄弟會不一樣。”
“如果說我們是狼,黑鸛就是獅子。”老人從桌子下拎出了一個鼓鼓囊囊的錢包,丟在理查的腳下,袋口的繩子已有些鬆動,露出裡邊些許的金光。
“確實不能讓黑鸛在達魯內紮根。拿著這筆錢去找我們的老朋友,讓他去查查格魯傑的死因。你舅舅那我會去和他說的,應該會從治安署調出一支隊伍負責此事。你就替我看好了,記住,打不過就跑吧,我老了,沒用了,你還年輕,以後的日子還長得很,沒必要把自己的小命搭進去。”
這時,房間的門又開了,女僕對理查彎了彎身,行禮後把一張寫有一些文字的紙張交到了後者的手上。
“這是?”理查不解的看了眼紙上的內容,“離幫申請書?格魯傑......什麼玩意,父親,我們兄弟會什麼時候有了這東西?”
“對,離幫申請書。名字已經簽好了,你就把這份以前沒有的玩意交給商會的賈布,格魯傑死前找他們借了一筆錢。我的兒子,我們沒有必要為這筆債務負責,把這張紙給他們,堵住商會的嘴,然後去找拉賓領一筆錢,你要親自交到格魯傑的女兒手上。”
“我該領多少?”理查不解的把手上的紙翻了兩下,“格魯傑的女兒?我沒見過,我不想去。”
“你必須去。”
迪門霍格看著女僕端起水壺,往空了的茶杯裡倒水:“如果你還想接我的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