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藍衣兄弟會,達魯內會發生什麼?
答案是,什麼也不會改變。
貧民窟的西街還是西街,它沒有因為換個主人而變得更壞一些,當然,也沒有變的更好。
聽人敘述百遍,不如自己走上一圈。
往往,一個幫派的行事風格如何,從小的細節就可看出一二。
至少,這支名為黑鸛的赫爾松幫派並不急於在達魯內城做出什麼秩序上的變動。
不管是存在積極的還是消極方面的變化,阿歷克賽都沒有見到。
看管攤位的甚至還有一部分是兄弟會在西街的老人,他們連衣服都沒有換,就走馬上任了。
或許是出於人手方面的考慮,又或許是出於資源方面的緊張,更或許是兩者都有。據高格所說,他們離開赫爾松的時候,僅用了兩條小船。
除開現在的臨時老大‘雙刀客’伯森特,來到達魯內城的黑鸛共有三名大頭目,大頭目之下,則是和高格一般從赫爾松出走的老班底。他們對外都稱自己是黑鸛的管理層,互相之間輔以各自綽號稱呼,像高格·史凱倫這樣的小頭目,也有自己的綽號,叫‘狗尾草’。
單從綽號來看,高格在幫派的地位不會太高。但就是如此,在被格魯傑抓走之前,他同樣被幫派賦予了實權,招募了幾個手下,在街邊擺個小桌,一天下來,也能賺上一筆賭資。
黑鸛的組織架構鬆散,排除了核心的幫派成員後,對外圍的成員約束極少。佔據了貧民窟半壁的西街被分作幾個小區,分別由三個大頭目劃線管理,而在大頭目管轄下的區域內,小頭目的流動卻不受限制。阿歷克賽從高格的口中瞭解到:“只要交足了抽成,去哪兒擺攤都是自己的自由。”
但在自由兩字上,卻還有著不一樣的層次。
“大頭目們管著區裡面的所有賭坊,您瞧。”高格指著一座門口掛著塊破布,布上畫了個骰子的平房,說道,“那就是我們新開的賭坊。這塊地方屬於‘快手’扎羅克,去那兒玩的人要比我們街頭擺的小攤多,賭資也要大的多,起碼要多出幾十倍。”
“幾十倍?那是多少?”
“十幾個銅子一局吧。但大人,您可別小瞧了十個銅子一局的骰子,他們一天就能過賬幾百個阿德里。”
“果然如同吟遊詩人所說,如果國王喜歡,哪怕是從乞丐的頭皮上也能刮下一層油光。”
阿歷克賽掏出了一個塔蘇,高高拋起。
“能贏錢嗎?”
“能的,大人。牌手們不會一直出千,偶爾,他們會讓賭客贏上一點,免得客人徹底破產,心情壞到做不了工。”
“有趣,沒想到你們還懂得竭澤而漁的道理。說說你們賭坊裡的配置吧,我有點興趣了。”
“沒問題,大人。我們幫派的賭坊通常會安排一個望風的機靈鬼,兩個壓場子的拳手,還有一位在幫內有點地位的頭目,不是我這樣的,是真的頭目。牌手則看賭坊內的客人決定,通常不會少於三個。”
“人不是很多。”
“嗯,沒錯。像我這樣的外圍幫眾,一般都帶著手下去街邊擺攤了,只有牌手不夠了才輪的到我進去幹上一次。”說這話的時候,高格的眼裡閃著興奮的紅光,顯然是想起了一些舊事,“這些看守賭坊的幫眾都是我們大頭目的親信,他們吃的是賭坊流水的紅利,在赫爾松就和我們不是一道人。”
“除此之外,我們還有內場。”
“我知道,幾百個阿德里的生意滿足不了你們的胃口。”阿歷克賽把玩著手中的銀幣,再一次的高高拋起。
“內場的入口就在這間賭坊中。”
“地下室。”
“沒錯大人,我們的人把格魯傑趕出西街後,就接手了他們原先的生意。”
“一點點致幻的藥劑。”
“還有幾位幫忙釋放壓力的姑娘。”
“大頭目們沒權利接手內場,那是屬於我們......黑鸛的老大雙刀客的。”不知不覺間,高格開始變換自我的定位,“女法師也在內場,她不常出來,但我知道專屬於她的房間和實驗室在哪。”
“不錯,你很不錯。”
“記著高格,你和你現在見到的所有人都不同,你是幸運的。”
“大人救我一命,大恩我謹記心中。為了大人,我高格·史凱倫情願肝腦塗地,萬死不辭。”
高格拍著胸脯,語氣鏗鏘有力。
“說的挺熟練的嘛。”
阿歷克賽似笑非笑的看了高格一眼,嚇的後者立馬像個鵪鶉似的停了嘴,縮著脖子,只拿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盯著法師看,腿也邁不動了。
“無論是格魯傑還是你口中的女法師,他們都比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