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一件事都沒有。
她認清了這個事實,轉而,她更加的厭惡自內心底萌生的屈服。
在伸出手之前,藍夢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是真的想要接過阿歷克賽遞過來的麵包。
儘管那個抹上了梅醬的白麵包看上去又松又軟,十分美味。
沒錯,一無所有者無所畏懼。可藍夢還並不夠得上這個檔次,她仍想要保持住一點公主的體面。
於是,少女哼了一聲,沒有接受。
她很想要補上一句:“你以為我是你養的狗嗎?”
但最終,她只是動了動嘴唇,沒有說話。
大概,是想要保留一點希望吧。
剛才沒有食物時還不覺得,現在見到了美味佳餚,那股子飢餓的勁頭,著實有些叫人吃不消忍耐。
“為什麼不吃呢?”
雖然法師可以看懂許多深奧的魔法書籍,但是一輩子順風順水慣了的阿歷克賽是很難揣摩到少女的心思的。
她在盡力的於一部分根本不會讓阿歷克賽注意到的角落中,費盡心機的維護著自己的那一點殘存不多的自尊心。
這件事看上去很可笑,說起來也很可笑,實際上......也一樣可笑。
但確實是一項,可以保證在全方面的控制中,不使自我迷失,對加害者產生依賴的好方法。
如果一頭野狼被獵人的陷阱給逮住了,關進了籠子。它如何才能不被日復一日的鞭打和餵食給馴化呢?
緊守自我,堅持底線。
藍夢無法想象有一天,她會對著阿歷克賽,這個殺兄仇人搖尾乞憐。這是她現在為數不多可以做出的努力。
哪怕沒有效果,她也依舊會堅持下去。
只為在某一個時刻,把匕首捅進仇人的心臟。
車動了。
“我有時會強迫你吃下你不喜歡吃的東西。”阿歷克賽見少女不肯來拿,便把麵包重新放回桌邊,他對藍夢說道,“但從今天開始,我就不會了。”
“我和你說幾句實話。”
阿歷克賽看上去的神色非常平靜,平淡的語氣亦是不帶起伏:“我已經拿到了無垠聖盃,還有埋藏奧爾梅亞的地點。。”
“你所能給我帶來價值的,只剩下你的身份。”
“而這份身份想要變現的時間太長。除非關乎到我本身,我其實對你,並沒有太大興趣了。”
這時,藍夢突然介面道:“如果你想要給我自由,我會很感激你。”
“當然,如果你想要殺我,我也一樣會欣然接受。”
“我知道,我們作為法師,就得不留後患才行。這一點想必做過導師的你比我清楚的多,對嗎?”
藍夢微微笑著刺道:“你之前一直以一副強硬的面貌示人,現在突然改換態度,實在是叫我受寵若驚。”
她太過於沉穩了,與之前的表現判若兩人。阿歷克賽與她對視了兩眼,發覺藍夢確是掌握到了一點東西,叫她有了底氣。
阿歷克賽不會真的殺她。
“你可以用坦蕩的態度和我交談。”明白了這一點的阿歷克賽垂下眼簾,把眼中的情緒都掩蓋在眼瞼之下,“但請不要說些我們兩人都不相信的話,我們應該坦誠以待。這對你,沒有壞處。”
“我難道表達的還不夠誠懇嗎?元素之子,你想要說什麼?對我這個俘虜做出的決定,我難道還能對您表示反對不成?”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隱瞞。藍夢,我希望你能幫我去整合黑鸛和藍衣兄弟會的人,在達魯內,建立起一個新的幫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