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王爺商議一下,還是叫蠻兒習武好些。”宋稚似下了決心一半,忽然道。
吳大夫微微一愣,笑道:“王妃不怕公主日後長大埋怨您?”
“自然也要與蠻兒商量的。”宋稚說的一本正經,叫吳大夫有些想笑,但仔細想想又覺得她說的沒錯,難不成因為孩子年紀小,就不叫她做主自己的事兒了?
沈白焰晚上回來之後,宋稚便將這件事情告訴了他,沈白焰默了片刻,道:“叫菱角先在自家院子裡慢慢的教吧?”
宋稚高興的拍了一下手,道:“你怎麼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沈白焰擰了一下她的臉頰,道:“夫妻本就同心。”
宋稚笑著輕哼了一下,叫人傳晚膳。她自己早就吃過了,故而只托腮看著沈白焰吃。
沈白焰吃飯一貫不緊不慢,一粒蝦仁一小口飯,一勺雞湯一小口飯,吃到一半時,沈白焰忽道:“冒籍君邀你我二人去北國。”
宋稚直起身子來,驚訝道:“冒籍君?我們倆?”沈白焰點了點頭。
“去做什麼?”宋稚不解的問,心裡覺得有些異樣。
“說是有些邊境貿易之事,想讓我實地瞧瞧。”沈白焰擱下碗筷,道。
“北國的貿易之事合該去問趙辭將軍,為何問你?”宋稚想到西境的貿易之事,一貫是由宋令管制的,便順理成章以為北境也是如此。
可沈白焰卻搖了搖頭,道:“趙辭將軍一向不主張粟朝與北國互市,他使絆子還來不及,怎會支援?”
“可我記得咱們在與北國相交之境,不是設有榷場嗎?朝廷也派了榷場官員駐守啊。”宋稚更是不解了。
沈白焰忽笑了笑,對宋稚道,“若是朝廷派了個什麼官兒到西境,雖說明面上是朝廷派來的人,但實際上這西境做主的人,是誰?”
‘自然是父親。’宋稚心道,也明白了沈白焰之意。
“非去北國不可嗎?”宋稚問道,雖說那冒籍君與沈白焰像是相熟的樣子,可到底是到了別人的地界,總覺得像是請君入甕。
“冒籍君的邀請先到了太后和皇上哪兒,然後才到我這。我還沒答應呢。太后和皇上先替我應下了,現下是不想去,也得去了。”沈白焰嘲諷一笑,又對宋稚投去寬慰一瞥,道:“你別怕,便是要去,你也不必去的。”
“你若要去我也要去。”宋稚斬釘截鐵的說,“帶個女眷在身邊,能多好些由頭。比如,你可把餘心樓的女暗衛裝成是我的丫鬟,這樣也好不叫人生疑。”
沈白焰微微笑著,道:“夫人好計謀。”
宋稚聽出他與語氣裡調笑的意味,既羞惱又認真道:“人家跟你說正經事,你偏偏要取笑於我。”
沈白焰收斂了神色,認真道:“邊境互市的確是一件與兩國都有好處的事。西境與我們不平多年,可榷場卻也開得比北境要繁茂些。除開趙辭將軍個人的喜惡不論,咱們與北國的來往的確不多,就是去上這一趟也無妨。”
“可會有什麼危險?”宋稚最在意的便是這個。
“你若擔心冒籍君誘騙我們到北國,然後下黑手,這不大可能。他不會,也不屑做這樣的事情。可北國與粟朝沒什麼不同,朝中勢力同樣盤根錯節,其中不乏有希望兩國交戰,或是想讓冒籍君與粟朝交惡之人,倒是有可能會對我們下手。”沈白焰握著宋稚的手,一點點的分析給她聽。
宋稚想了片刻,道:“若是早早做好了防範,倒也不怎麼怕的。”
沈白焰看她這細細思忖的樣子著實可愛,忍不住又捏了一把,道:“待北邊的積雪再融一些,也就是初夏時節,是出發去北國的最好時機。你若要跟著我去,現下就得多備些禦寒的衣物了。”
宋稚連連點頭,卻又遲疑了,道:“府裡如今三個孩子,我一走,他們可怎麼辦呢?”
沈白焰端詳了一會宋稚糾結的臉色,才開口道:“我回來之前去見了林老太爺,問他能否將孩子養在膝下幾個月。”
“你早就打算帶我同去了?”宋稚驚訝的說,“為什麼?”
沈白焰緩緩的笑開了,笑意如春風融雪,道:“聽說北國皇城四季雪封,到處都是冰凌雪花,風光極美,我想與你同去看看。再者,有我在,你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