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阿月陽雲同時大喊。
只見青袍道人一邊念訣一邊旋動身體，小妖們的進攻全都擦身而過散於天際。
“大道至簡，乾坤虛無。”微明從天落下，不斷結印的雙手在他重回兩位同伴身旁時正好觸碰地面。
凹凸不平的砂石地，連綿起伏的山脈，幽深茂密的樹林，被掀了頂的狼窩，甚至星鬥滿天的夜幕，在那一瞬間，統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四面八方的黑暗，與死寂。
這正是當年景虛為了阻止微明去歸鸞山，對他使出的那計虛無界。微明以傷重的狀態祭出這高階的陣法已是拼盡所有力氣。
“臭道士！你又玩什麼花招？”伸手不見五指的一片虛空裡徒然響起破軍高亢的嗓音。
他看不見阿月，阿月卻看得見他，不但如此，阿月還看見坐在身旁的陽雲，可是，剛才還在面前的微明卻不見了。
沒有其他實體的黑暗空間裡，就只剩下他們三人。
“又是藏頭藏尾，你是烏龜變的？！還是屬烏龜的？！有種給老子出來！”
那頭破軍不停地罵戰，陽雲有些慌張，眼珠子轉了轉，輕聲說：“月仙長……你應該看得到我吧？你在哪？能過來一下嗎？”
阿月這才意識到，現在除了他，另外兩個都成了睜眼瞎。
他與陽雲的位置並沒有隨著空間的改變而改變，所以他們兩個依舊捱得很近。
“姑娘，我在這。”阿月壓低聲音回答，為了祛除小丫頭的恐懼，他輕輕抓住她的手背。
陽雲身子一顫，焦急的表情隨即消散，翻轉手腕與之兩手相扣，“微明仙長定有下一步安排，先不要輕舉妄動。”
黑暗中膽子肥了？竟然好意思牽女孩子的手了？陽雲瞧不見他，實際上那家夥臉上粉紅粉紅的，他也是做出這個舉動後才意識到越禮，唉，他怎麼就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了呢？
“阿月，拿好你的劍。”熟悉的聲音憑空出現，空靈而悠遠，像是從遙遠的天邊傳來。
嚇得阿月松開柔軟的小手，緊緊攥住靈臺劍柄，“微明，你，你在哪？”
“別緊張，這是我設下的虛無界，現在你們的一舉一動我也能看得一清二楚。”
“外邊還有許多妖狼，你安全嗎？”
“不用替我擔心，虛無界持續時間有限……咳……”他的話被一陣幾不可聞的輕咳取代。
阿月想起微明身負重傷，急道：“你怎樣了？是不是很難受？”
“沒有，我稍作休息就能恢複。”頓了頓，“阿月，現在破軍那廝暫時交給你對付了。”
“那你好好休息。”阿月仍舊放心不下，同時又似乎明白了什麼，“微明你的意思是，現在我能瞧見他，他卻瞧不見我，正是有利於我打敗他的好機會？”
“你真笨。”
“陽姑娘，你怎麼又說我笨？”阿月撓撓臉頰，頗覺委屈，他轉過腦袋看見破軍四處飛騰，叫囂不斷，像是不把施術者揪出來不罷休似的。難道這不是趁黑幹掉他的好機會？
悠遠的聲音說道：“阿月啊，你別以為那大畜牲不知道你在哪。”
陽雲接著說：“他的臭鼻子比你眼睛好使。”
阿月頓悟：“是哦，我竟然忘了這層。”
“好了，題外話少說，阿月，你首先要做的是提起中氣，然後……”
阿月按師兄指示深深吸一口氣，憋著，等待他繼續發話。
“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