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話說得不對!”
陽雲不曉得微明與狗尾之間有過何事,只從對方話語中聽出幾分,便嘗試性地與之辯駁道:“方才在你們大王洞府,我們性命受到威脅,微明仙長不過出手相救,他只圖救人並無害命,要不然也不是隻炸掉個屋頂這樣簡單,眼下他已被你們大王重傷,那個損壞洞府的罪算是抵了,你既受過他饒命之恩,就不該乘人之危來為難恩人,理應放恩人離開才是重義之舉。”
狗尾是個頭腦簡單重情重義的妖狼,聽大恩人月魔王的王後這麼說,心中還真遲疑起來。
“姑娘言重了,我還真算不上他們的恩人。”微明端直身體隨意掃了一眼圍攏的狼群,最終目光落在狗尾身上,“上一次我救人心切,叫你好些弟兄喪命,我有愧,我沒有斬盡殺絕也只因一時憐憫,你可以視為恩更可以視為仇,但是不管恩仇,都是我與你們狼族的恩怨,至於我師弟和陽姑娘能不牽涉就不牽涉了,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不是!”搶答的是阿月,“你也說是為了救我才得罪的他們,況且我是你師弟,沒有置身事外的道理!總之,別想把我撇開,陽姑娘是最無辜的,她才不應該被牽涉。”
“我反對!”陽雲內傷在身說話中氣有虧,可想表達的堅決還是能體現出來的,“月仙長,我和你約定好的,有難同當,共同進退,你要有難,我與你共患難,絕不獨退。”
“陽姑娘……其實早些時候你用金烏匕破開個洞趁勢一路殺出去,何苦來救我,反倒被我連累。”
“後來我破開個洞叫你趁機逃出去你怎麼不逃,非要管我。”
“我,我不能留下你一個人……”
“那我也不能留下你一個人啊。”
他倆你一言我一語地訴說前事,聽得狗尾都不好意插嘴了,心說:月魔王和王後就算沒了曾經的記憶,感情還是那麼深厚。
微明微垂眼眸暗暗嘆了一口。
“臭道士!你居然還活著哪!”夜空一聲咆哮,打斷了兩人的話語,妖風過後平地落下一隻碩大狼軀。
破軍恨得牙癢癢,因為他的眼中釘,那位青袍道人還能喘氣能說話地坐著呢。
“要麼你自行了斷,老子賞你個全屍!”
“微明千萬別聽他的!”阿月反手就將靈臺劍送了出去,“要害他,除非我死!”
“你就不能老老實實別亂動麼?說多少遍了,那破爛玩意對老子沒用。”破軍四爪觸地穩如山嶽,一口妖氣撥出,靈臺劍以及劍影被打包送了回頭。
阿月忙搶前一步,凝氣穩住靈臺,待它擺脫妖氣影響才持握劍柄收回劍勢。
四周有小狼齊聲嚎叫,像是給狼王的勝利歡呼。阿月在這得勝叫囂的聲音中越發沮喪。破軍說得沒錯,靈臺劍傷不了他一根汗毛,至少在他月仙長手中是如此不堪。
轉身,上前,雙手捧著寶劍遞到微明面前,垂下腦袋說:“我沒用,我,我用不好它,還是交給你吧。”
接下來是沉默,阿月沒等到回答,於是稍稍抬起腦袋,剛好對上一雙堅定的星眸。
微明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那大畜牲先前是不是欺辱你了?他就是這樣瞧不起你的?”
“我……我……”阿月想說自己確實沒本事才被人瞧不起,可又怕惹師兄不高興。
“想不想揍他?揍到他再不敢小瞧你。”
阿月看著他的眼眸,確定對方不是在說笑,於是便認真地點頭,“嗯,我一直都想揍他。”
“很好。”微明把手放在他肩頭,捏了捏,“要相信,你比自己想象的還厲害,只是缺點實戰經驗,和信心。”
被晾在一邊的破軍跺了跺前足,渾身的毛孔裡頓時散出一層稀薄的毒霧,“喂!臭道士!遺言說夠了吧,快抓緊時間自行了斷!”
狗尾與下屬遵狼王的意思將包圍圈縮小,密切監視著青袍仙長的抉擇與舉動。
“我該怎麼做?”阿月感覺到逼壓過來的妖氣,捧著微明遲遲不接的靈臺劍焦急問道。
“用靈臺,去揍他。”
微明口唸法訣,一掌撐地,身子唰一下升起。
在阿月陽雲疑惑的仰視下,青色身影泛起淡淡白光,於夜色中,格外顯眼。眾妖只道他要施法對付狼王,一隻只張開猙獰大口,朝懸在空中的他吐出妖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