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這段記憶沉寂數年,程朝昀從未想過,在另一個程朝昀的信裡會有他所熟悉的句子。
他一直把這件事當作巧合,從未想過其他可能。
但蔣業琪將事情告知程女士,而程女士提出那個可能後,他突然隱約有了某種猜想。
有些不可思議、但又能奇妙地對上部分資訊的猜想。
幼年時還未練字的字跡他辨認不出是否是他所寫,但語句卻都對上了。
他甚至能想起寫這些句子時,自己幼稚的想法。
其中這封信經歷了什麼,為什麼一封回信變成了送給阮笑笑的信他還不清楚。
但那封信,他越來越覺得像他曾經所寫。
“所以,我曾經或許陰差陽錯地給你寫過一封信。”
程朝昀將這件事講得很細致,阮笑笑大腦空白過後,在他詳細的敘述裡慢慢理清了他的說法。
“我確實沒有落過水,我小時候……很少在河邊玩”
阮笑笑遲疑道,“而且第一封信裡,也沒有你說得被剪裁的報紙。”
“也沒有信封。”
程朝昀眼皮掀起,“你剛剛說,你想起了一件事。”
“或許我猜,”他說,“是你當時沒有拆過那封信。”
確實沒有。
她看信時,桌上只有信紙。
阮笑笑沉默著點點頭。
這件事的可能似乎只有一個。
信封被人無意間拆開後丟掉了,連著那張被裁剪的報紙。
而那天,家裡只有她、於渙華以及阮衛國。
徐知然抵達見山海時,海邊落日正是燦爛之際,遠處雲霞顯露落日的一彎淺弧,漲退不息的浪潮倒映出波光粼粼的浮金。
他沒忍住吹了個口哨,心情頗好地扭頭問侍應生阿奇:“咱們小程總和他準物件來了嗎?”
“程總已經到了,那位女士……”
阿奇領著他往包廂走,頓了頓,“應該算沒有。”
“應該算?”徐知然疑惑,“這怎麼算?”
阿奇:“剛剛程總確實是和一位女士一同前來的,但走到門口的時候,那位女士接到一個電話突然離開了。”
“阮笑笑沒來?”
徐知然聲音放低繼續問他,“那他剛剛進去的時候,心情看起來怎麼樣?”
“程總不都是,”阿奇猶豫了下,吐出那個形容,“看起來是一個表情嗎?”
徐知然:“你想想他的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