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宗文沒有心情再跟陳西平去找喻景堯,他隨便找了個藉口,折回身往喻禮的別墅走。
他走得很快,氣喘籲籲,剛要進門,神不見影的傭人攔住他。
他擰眉望著突然出現在他眼前攔著他的人,“怎麼了?”
傭人說:“您得等我通報一聲再進去。”
梁宗文閉了閉眼,心底氣血翻湧。
他耐著性子,點下頭,“去吧,我等著。”
不一會兒,簾子挑開,有人出來。
先出來的是喻景堯,身形高大,穿著一身濃鬱的黑衣。
喻禮跟在他身後,被他高大的身影遮得嚴嚴實實,只有蕩漾的裙擺在他長腿間隙中隱隱浮現。
喻景堯挑著眉頭,“慎之找禮禮有事?”
梁宗文就算有天大的氣性也不能在喻景堯面前發作,他淡淡一笑,目光凜冽投向喻禮,“無事。”
喻禮正在看院中高大的海棠樹,繽紛落英,粉潤花瓣飄飄揚揚往下落,跌在泥裡碾碎,芳香陣陣。
喻景堯踱步走過去,硬生生擋住她看海棠的視線,“心疼了?”
他把她當林黛玉,有心疼落花的良善之心。
喻禮輕輕搖頭。
她當然不是心疼花,只是不想看見梁宗文的臉,藉故撇開視線。
她說:“哥哥院子裡也有海棠樹,保養得倒比我院子裡的好。”
喻景堯笑,“當然比的這顆好,你院子裡的那棵還是從我院子裡移植過來的,同宗同源,只可惜你這裡風水不好,好好的樹快被你養死了。”
喻禮說:“那是因為我讓匠人改造它的品種,四季不歇讓它開放,損耗它的壽命,你院子的那棵只開一季,當然保養的好。”
他們兄妹兩個自顧自說話,忽略掉身旁站立的梁宗文,尤其是喻禮,她明明知道梁宗文是來找她的,卻眼神不分給他,只顧著關心那棵樹。
梁宗文冷著臉,直勾勾盯著喻禮。
就算喻禮是堵牆,此刻也被盯得千瘡百孔。
喻禮終於開了金口跟梁宗文講話,“梁老師不是跟陳院長在一起的麼?陳院長現在在哪裡?”
她嗓音柔和,偏過臉看他。
她換了衣裳,那件黑色絲質襯衫變成淺藍色針織毛衣,搭配著米白色半身百褶裙,整個人顯得清麗又柔軟。
讓他想起一路走來時看見的藍楹花。
綠葉柔軟,隨風漂拂,花瓣輕顫,花蕊鮮亮。
梁宗文眼神稍緩,言簡意賅,“去了景堯的住處。”
喻禮點了點頭,轉眸跟喻景堯說:“陳院長要跟你談天,別讓他久等了,趕快過去吧。”
喻景堯勾了勾唇,“你跟慎之有話講,故意支開我?”
喻禮伸手拉了拉他袖口,輕輕道:“一會兒去找你。”
喻景堯笑起來,解下袖口的藍寶石袖釦給她,“收著當彈珠玩。”
喻禮點了下頭,在他注視下,慢慢別在自己領口上。
喻景堯目光微凝,給看門的傭人使了個眼色,當機立斷走了。
梁宗文若有所思看著喻景堯的背影。
在喻景堯出獄前,他曾對喻禮跟喻景堯的關系做過幾種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