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出來。”
久久看著面前的祈懷月,謝越和如同聽不懂人話似的,過了許久,才慢慢伸出沒有受傷的手,試圖觸碰著少年鮮活的面孔。
祈懷月毫不留情地拍掉謝越和伸出的沒有受傷的手。
“我說的是這隻手。”
然而謝越和如同傻了一樣,往日陰沉如魔物般的青年,此刻漆黑的眼瞳定定看著面前的少年人,口中呢喃道。
“是真的……”
祈懷月翻了個白眼,他意識到謝越和是真的喝醉了,而一個醉漢是沒辦法好好和他講道理的。
他索性抓住了謝越和越發握緊碎片的手掌,試圖掰開謝越和的手指。
而在意識到面前的祈懷月不是他的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人之後,謝越和也前所未有地安靜下來,配合著攤開手掌,只是漆黑的眼瞳仍久久地停留在祈懷月身上。
竟然是真的?!
祈懷月真的來到了他身邊?
難道是祈懷月也注意到了他的離席,所以哪怕劍尊不願,也要來檢視他的情況?
諸多紛亂的思緒摻雜紛紜,謝越和不知曉心腔中湧動著的是什麼情緒。
但至少這一刻,是他這一天中前所未有,彷彿回到秘境中,與祈懷月兩人獨處的安寧時間。
祈懷月順利地掰開了謝越和握緊碎片的手掌,看著有些碎片幾乎是深深嵌入謝越和的掌心裡,祈懷月看得一陣眼皮跳動。
謝越和這是醉到什麼程度啊了?
不僅不覺得疼,還傻傻地盯著他笑?!
祈懷月心中對此刻智商應該為零的謝越和,泛起瞭如同對待弱勢群體一樣,淡淡的憐憫。
他用靈力摳出謝越和手心裡的碎片,只是碎片拔幹淨了,那些皮開肉綻的傷痕仍看著格外觸目驚心。
祈懷月從儲物間裡掏出回春丹,可能是他自己仍有點醉意使然的緣故,他往謝越和嘴裡塞著藥,嘴上鬼使神差地湧出了一句。
“大郎,吃藥了。”
謝越和神色前所未有地安寧馴服,他不僅一點不在意手上的傷口,還格外心平氣和地問道。
“大郎是誰?”
如果按家中排位來算,他在家中排名第二,也應該喚他二郎……等等,難道祈懷月喚著的大郎,是謝端閔?!!
一想到這一點,謝越和原本平靜的黑眸中再度沾染了些許戾氣。
謝端閔又不是什麼沒手沒腳的病弱之徒,什麼時候需要祈懷月親自給他喂藥?
然而謝越和的這句問話,彷彿戳到了祈懷月的笑點。
他眼中的謝越和,逐漸和“大郎”的面孔重疊,而他手裡的,是送謝越和歸西的藥。
祈懷月臉上忍不住浮現出笑容。
“大郎……大郎是……的夫君,好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