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閉雙眼,雖然是自己動的手,但終歸還是怕疼。
然而皮鞭卻沒有落下來,我感覺鞭尾被外力扥住,胳膊也借力向前,身體跟著前傾,與此同時,我睜開眼睛,人已經落在楚晴川的懷裡。
我穿著他的煙青色襯衣,在碰到他傷口的時候,衣服被染上了血跡。
“你怎麼……”我瞄向他的手,發現他解開了一隻手的手銬。
他輕描淡寫地一笑,說:“這都是玩具。”
他說著,抖了抖手,給我展示手銬上自帶的開鎖機關。
我氣得捶他:“你剛才也是在蒙我。”忽而我想到,他的束手就擒是不是也是顆煙霧彈?
“我老老實實地讓你打,讓你撒氣,不對麼?難道你想讓我反抗,把你銬起來?”他箍著我的胳膊用力收了收,我覺得自己忽然變得很小,在他懷裡,渺小的像是一隻貓貓狗狗。
我瞪著他沒說話,他伸手擦拭我臉上的淚痕,輕輕地吻。
我躲。
“驕陽,過陣子,我們離開江城,再也不分開。”他對我說。
誰給他的自信?
“我哪兒都不去,誰要跟你一起走了?”我將眼神瞟向一側,不想和他對視。
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一眼就會看穿我的原諒,甚至從未消失的愛意。我才不要。
“嗯,到時候你別哭著喊著要我帶你走。”他還是那麼自大!自大地討人嫌!
“你起開,你放開我!你做夢吧!”我想伸手推開他,但是看到他傷痕累累的胸口,都無處下手。
“怎麼?心疼了?”他察覺到我的猶豫。
我哼了一聲:“我怕弄髒我的手。”
他轉而捏了捏我的臉,斜睨一眼扔在地上的皮鞭,說:“你是不是傻?發起狠來連自己都抽?你不心疼,我可不捨得。”
“油嘴滑舌。真心疼我,就那麼對我?”我餘怒未消道。
“以後當牛做馬還債。”他抱起我,重新坐回床上。
我注意到他的嘴唇仍然泛白,鼻尖和額頭有細密的汗珠滲出。
言不由衷地用襯衣袖子給他蘸了蘸汗珠,他揚起唇角,露出深深的笑紋。
“還是關心我,嗯?我就知道,我的女人,我不會看錯。”他得意地褒獎著自己,啄了下我的上唇。
“疼麼?”我問。
“不疼,真的,你抽得越狠,我就越能感覺到你對我的愛,感覺到你忘不了我,特別開心。”他的眼睛都彎了起來,眉飛色舞的樣子,蠢極了。
我白了他一眼,說:“抽輕了,變態。”
“不管,反正你喜歡我,你說我是什麼就是什麼。”他愈發的無賴,好像已經得到了我的原諒似的。
我必須要把話說明白了。
“楚晴川,我可沒說要原諒你,更沒說要和你怎麼樣,麻煩你認清現實。”說著,我就想掙脫他的懷抱,可他不給我一點機會。
我因為用力紅了臉,鼻腔裡發出一聲怨氣。
“乖,讓我抱抱,好不容易抱住了,咱們聊會兒天。”他美滋滋地看著我。
我覺得我們兩個人的表情可以說對比很鮮明瞭。
我翻著白眼看屋頂。
厚實的窗簾緊閉,我分不清現在到底是白晝還是黑夜,時間對於我們而言,似乎靜止了。
楚晴川想要調整一下坐姿,我分明感覺到襯衣的布料因為血跡的乾涸,粘連在他的肌膚上。
一定很疼吧。我心裡想著,就伸手想要摸摸。
他握住我的指尖,放在唇邊細細摩挲著。
那薄唇鋒利卻又柔軟,嚐遍了我的每一寸肌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