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的契約,可是他為著太後,你為著我?”榮恪揣測。
“不錯,我拿二哥當了幌子,對不住。”若蘭咬著唇。
“你今日來提醒我,是不是秦渭手中有了我的把柄?”榮恪問道。
“是的,秦渭他猜測二哥意圖造反,他要尋求二哥的罪證。”若蘭抬眸看著他。
榮恪挑眉:“若蘭呢?懷疑我嗎?”
“懷疑。”若蘭點頭,“依二哥的性子,做出怎樣的事都不奇怪。只是,那是遇見太後之前的二哥。”
榮恪笑笑:“若蘭打小就冰雪聰明,被你說中了。”
“再聰明也有無計可施的時候。”若蘭搖頭,“我知道他鬥不過二哥,只求二哥將來能放他一條生路。”
“我答應你。”榮恪笑笑,“只要我力所能及。”
若蘭起身一福:“多謝二哥。”
榮恪瞧著她,突然問道:“小時候的事,若蘭可還記得?”
“小時候什麼事?我不記得了。”若蘭嘴硬著,已是面紅耳赤。
“你這小丫頭,我這些年一直跟自己說,若蘭那會兒才三歲,肯定忘了,可又一想,你那麼聰明,萬一記得呢?每次去往太師府瞧見你,想要問問,又怕你本不記得,被我一問給想起來,豈不是自找麻煩?”榮恪的聲音裡含著些愧悔。
“記得又能怎樣?也只能是老夫人託人上門提親的時候,堅辭不受。”方若蘭輕哼一聲。
“果真記得?”榮恪歉意之餘,忍不住有些想笑,“有時候太聰明瞭也不是好事。”
“那年跟著父母回鄉探親,歸來後想要忘記你,怎麼也忘不掉,父親又常常提起,說小二又闖禍了,捱了一頓毒打,我心裡就想,活該。”若蘭說著話也忍不住笑了,“四年前你奉旨回京覲見太後皇上,見到你的時候,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記憶中那個邪性瘋野的孩子,玉樹臨風站在我面前,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我懷疑你是裝的,可每次見面都那樣,父親也越來越喜歡你,我想也許長大了變了性情,直到臨水宴上,你沖著太後大膽得笑,我就知道你還是你,本性沒改。”
榮恪也笑了起來:“事情過去二十多年,就不用致歉了吧?”
“用。”若蘭嚷道,“一個小姑娘被當眾扒掉褲子,過去多少年都忘不了,如果我跟兩家的老人提起這事兒,你就得娶我,負責我的終身。”
榮恪起身恭恭敬敬作了個揖:“是我的錯,對不住若蘭。”
若蘭哼了一聲:“馮茂呢?可還記得?”
“對了,就是他挑的頭,方夫人盼兒子,將你做男童打扮,馮茂非說粉嫩細致,定是個小姑娘,我說不是,他又說有耳眼,爭論中我們分成兩派打賭,可怎麼證實呢。有說找人打聽的,有說偷看洗澡的,有一個說脫褲子瞧瞧,我還惦記著玩兒別的,心想早確認早了,就跑到你面前伸手一拽,你的褲子寬大單薄,一拽就掉了下來,掉得那樣輕松,我都嚇一跳。”榮恪笑了起來。
若蘭翻個白眼:“當時氣急了,想找榮大大告狀,正碰上你因掘人祖墳捱打,打得血肉模糊也不求饒,哼都不哼一聲,我就打消了念頭。頭幾年,我噩夢裡全都是你。”
榮恪又是一揖,若蘭抿唇笑了:“太後可知道二哥小時候的事?”
“多數知道,跟女童有關的都沒說。”榮恪笑道,“她呀,善妒,愛生氣愛吃醋,還是不知道的好。”
若蘭看著他。
提起太後,他的眼眸中滿是呵護寵溺,還藏著得意與驕傲,好像在說,知道嗎?她是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