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蘭院燈火通明, 下面聲喧囂一片。反倒是東邊走廊盡頭的廂房裡,卻沉寂一片。
“哥!”看著一襲青衣的姚言痕,雪梅上前一把攥住他的衣袖,滿臉激動之色, “哥, 我、我不是在做夢吧!你沒死!”
“梅兒,你沒有做夢!哥沒死。”姚言痕抬手揉了揉她的頭發, 轉瞬又心疼的看著她道:“反倒是你, 瘦了又黑了!你要養胖點才好看。”
雪梅哭笑不得,嗔道:“哥, 你怎麼把對姐姐說過的話, 又套在我身上了!”之前,姚言痕這話就是對姚詩妮說的。她未料到有一天竟然會用在她自己身上。
冷羽這時也抱了抱拳, 冷聲道:“大少爺!”而後又對著雪梅說了一句,“主子,竟然大少爺回來了, 你們就坐著談吧,屬下給你們守門。”
芸娘站在一旁,也忙不疊道:“是啊,主子你們坐著聊,奴家就出去先了。”
芸娘跟冷羽對視了一眼,這才心照不宣的出了房門,把地方留給敘舊地一對兄妹。
冷羽她們一走,姚言痕這才跟雪梅走到茶幾旁的凳子坐下, 姚言痕抓起瓷壺先給雪梅倒了一杯茶,這才緩緩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雪梅掃了一眼面前的茶盞,這才忍不住將一肚子的困惑問道:“哥,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之前程副將說你死了,那、那個面目全非的屍體又是怎麼回事?那人身上又怎麼會有你的貼身玉佩?那你一直活著,為什麼不回來!你知道雪梅有多想你嗎?”
就是因為那人身上有哥哥的貼身玉佩,她才會誤以為哥哥已死。卻未料到……結局竟是這般。
不過……只要哥哥沒事,就好。
“梅兒,你說你這一下子問這麼多的問題,我到底該說哪個先?”姚言痕不禁苦笑,這話說來豈止話長。
雪梅也覺得自己問得有點急,忙羞赧地低下頭,“哥~你可以慢慢說。反正時日還長著呢。”
姚言痕輕嘆息一聲,感慨道:“是啊,時日長著呢。”想到父親的戰死,自己的九死一生,他就無時無刻不想找陳木滄那老賊算賬,但是為了籌備證據,他卻不得不假死。
這一夜,姚言痕跟她促膝長談,跟她說著,他是被國師救的。那個代他假死的,只是個普通計程車兵,這麼做的目的,只是為了幹擾陳木滄的視線,因為姚言痕如果當時不死的話,就會被陳木滄的人追殺。
語末,姚言痕還最後將了一句,“不是哥不想找你,而是為了迷惑陳木滄的視線,不得不慎重點……”
“……”雪梅垂眸,低頭不語。一雙粉拳卻是攥的緊緊地。
眼看著雪梅臉色越來越黑,姚言痕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這才悻悻然地摸了摸鼻子,“梅兒,哥知道你討厭國師,但是――”看在他救哥的面子上,就大事化了,小事化無吧。
“我不曾厭惡過國師!”雪梅一挑眉眼,鏗鏘有力地反駁道:“你不是躲著陳木滄嗎?怎麼又來找我了!”
瞧~這不就是在置氣了。
姚言痕頭疼的想著,怎麼半年多未見地工夫,他家小妹脾氣見長呢!他那個嫻熟沉靜的妹妹,哪裡去了。
“這段時日以來,我一直有監視著陳府的一舉一動,也知道了他接下來地動靜會越來越大,我怕陳木滄――會殃及到你!”姚言痕呷了幾口茶,放下茶盞這才繼續道:“程副將我已經有聯絡過,芸娘也將一切講給我聽了,所以梅兒……接下來的一切都交給哥哥,你不用再這麼幸苦地承擔一切了。梅兒,我知道你幸苦了,而這半年地時間裡,你也受了很多的委屈。”
雪梅搖了搖頭,勾唇苦笑道:“哥,我一點都不幸苦!辛苦的一直是你,為了查陳木滄的罪證,你連有家都不能回,連跟我相認還怕連累我。”
只是一時間,她既欣喜哥還活著的訊息,又驀地覺得自己的心空蕩蕩地。報仇……怎麼可能全部交給哥哥,她也想出一份力,給爹報仇。
哥還活著,姚家的香火才不會斷!所以――她無論如何,都會保護哥哥。
她也不在是那個要別人保護著,天真的姚雪梅了!
“傻丫頭!”姚言痕輕拍了拍雪梅的肩膀,又保證般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道:“你放心,等哥哥揭發了陳木滄那老賊的賊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再這麼受委屈。那個牧淩宸,你不喜歡地話想休就休,就算哥養著你一輩子,也要你快快樂樂的。”
“哥~你真好。”雪梅鼻尖一酸,美眸籠罩著一層淡淡地薄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