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弦回過頭,看看剛才穿過的森林,不敢相信自己早就來過這裡。
冬天時他們也曾穿過這片林子,但那時白雪覆蓋了瀑布水潭,溪流山澗也凍結在冰雪下,和這個時候的模樣相差迥異。
林間小路兩旁的樹木又發出了不少新枝,他們一邊走一邊修剪。因為冬天修過一次,這次倒沒費太多時間。
小路盡頭通向一片碧藍的湖泊。
易弦想起,上次來這裡時,湖泊只是一個池塘。
春夏季的豐沛水量,讓池水升高,變得比原先大了好幾倍。
廣闊的湖面至少有兩三公裡方圓,岸邊生著灌木,間雜許多淡黃綠色的野草,在風中搖曳。
穿過草叢和灌木叢,是一片三四米寬的沙灘。
何田把大米放開,讓它自動覓食,她帶著網兜竹簍,領著小麥和易弦,在草叢中尋找龜蛋。
小麥雖然不吃草,但是和大米一樣喜歡這裡,跑前跑後撒著歡。
不一會兒,小麥在草叢中汪汪叫起來,何田易弦跑過去,小麥伏著身,正對一頭狗獾齜牙。狗獾體型比小麥還大不少,也對著它齜牙,看到小麥還有幫手,立刻躥進草叢,不見了。
何田一看,樂了,他們還沒找到龜蛋,這狗獾找到了。
她叫住想要追擊狗獾的小麥,拿了個破了的龜蛋給它,一邊摸摸它的狗頭,“小麥,待會兒我們要找這種東西啊!”她再指指沙子窩中剩下的蛋。
軟殼龜上岸下蛋,會找一個周圍又草的沙地,用爪子刨個坑,趴在上面下蛋,下完蛋,再把坑埋起來。沙子曬熱,為蛋提供能量,二十幾天後,小龜就孵化了。
狗獾的視力不佳,但嗅覺靈敏。藏在沙土草叢中的龜蛋,哪兒能躲過它們的小鼻子。
剛才那頭倒黴的狗獾剛在草叢中扒出一窩蛋,才吃了一粒,就被小麥發現了。
這窩蛋有二十幾個,何田餵了小麥兩個,其他全裝進竹簍裡。
吃過龜蛋之後,小麥就明白了,他們要找的是這個。
不久之後,它又在草叢中汪汪叫了。
這次沒等何田他們趕到,它就開始扒沙子了。
龜蛋得來全不費工夫,很快就撿了二百多粒,把兩個簍子裝得滿滿的。
由於這次撿蛋不是乘船而是要在林中跋涉,他們裝蛋的時候還在簍子裡特意鋪上了一層一層柔軟的野草。
撿夠了兩簍,何田就不再撿了。
這時才下午五六點,太陽不那麼曬了,湖面風平浪靜。
何田讓易弦生上火,她帶上釣竿,找了個合適的地方,在魚鈎上穿了塊從昨晚吃剩的肉。
易弦剛升好火,就聽見何田大呼小叫,拉起魚竿,用網兜接住了釣上來的什麼東西。
他走近一看,網裡是隻頭尖尖爪子尖尖殼黑黢黢的——鼈。
他一言難盡地看著何田,“這就是軟殼龜?”
“是啊!”何田還很興奮,提起網兜,小心地從網眼裡伸進手指,捏著鼈殼周圍給他看,“你看,是軟的!這層軟殼可好吃了。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易弦所在的城市,是不吃這種東西的。
這個玩意,多是用來罵人。
易弦嗤之以鼻,“切,這是王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