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可是有女兒和兒媳的,若是沒有一開始逃出城外,只怕就沒有他娘這檔子事,也會遭了更大的禍事!
二人正說著話,便聽街上腳步雜沓,正朝著兩家門口而來。
“可是錢穩婆家?”
聽到拍門聲,二人都是面色一變。
霍半仙腿就軟了,姚大郎推了他一把示意讓他爬牆回家。
眼瞧著霍半仙已經哆嗦著四腳並用翻進了他家的院牆,姚大郎一咬牙上前開了門。
姚大郎再也想不到,來的竟是鳳祥寨的人!
“聽說錢穩婆被人救下,可是在這裡……”
姚大郎如臨大敵,兩眼死死盯著這來的仨漢子。
不過……這仨人身上似乎還揹著幾個鼓鼓的麻袋,若是來拿人的,沒必要揹著東西來呀!
“你們,有什麼事同我說吧,我娘受了傷,怕是沒幾天好活了……”
姚大郎說著便有些哽咽。
那為首的漢子嘆了口氣。
“都是狗官害人啊!”
“我們寨主聽說錢穩婆被人救下了,猜著必是兒孫孝順,這才能冒這個險……因此命我等兄弟來給送些衣食藥草,叫替他傳個話,教你好生照顧老人,仁義傳家,孝子賢孫,誰不敬上三分?那劉穩婆一家已是被我們寨主收留保下了,唉,就可憐那黃穩婆了……”
碰上沒情義的老漢和兒子,一聽出事,捲了家財跑得飛快,哪還管她死活?聽說從陳府裡被搶出來就沒幾口活氣了,後來被人丟到了破廟,半天就沒了命。
姚大郎這一驚,不由得目瞪口呆。
看著被推到面前的麻袋,他大張著嘴,都不知道該說啥。
還是翻到牆那邊偷聽的鄰居霍半仙,又翻過來,替他招呼著三個漢子,場面話,感謝話說了一籮筐,將鳳祥寨的人好生送走,這才一關門,重重地拍了姚大郎膀子一把,叫道,“我的老哥啊!還愣著幹啥!趕緊把東西收拾了,能拿來給錢大娘用的趕緊用起來啊!嘿嘿!孝子!嘿嘿!”
心裡卻是酸酸的遺憾,他也是孝子啊,怎麼不見有人給他送吃用來哩!
卻說姚大揹著重傷老孃回了家中住著,又有鳳祥寨的人來給送了吃喝草藥,一條街的住戶聽了訊息都溜過來打探。
親眼見了還活著的錢穩婆,聽了老婆子把這些日子的遭遇說得聲淚俱下,想到自己家的傷心事,都陪著哭了幾場。等回去便一傳十,十傳百。
漸漸傳遍了大半個城。
城中百姓早被這連月來的妖蛾子給嚇破了膽子,能不出門都盡量不出,便實在到了山窮水盡,不得不出去弄吃喝,也都是家裡的男人或是老人出去。
那鳳祥寨子裡土匪們雖穿得排場,目前也沒聽說過進老百姓家殺人搶物的,走街竄巷大聲嚷嚷的那些人說得雖天花亂墜,可也沒人就敢全信……待聽了錢穩婆家之事,一個個倒是心裡轉過了彎兒。
難道說,這鳳祥寨的寨主,當真是個仁義有德的?
而向來膽小的霍半仙,給人做法看事之餘,義務地將鳳祥寨主誇了好幾番。
“可不是真的!我親眼見來!哪能有假!一袋子糧食,半袋子菜瓜,還有一大包補血的幹果藥材!錢大娘本來那瘦得都脫形了,這才補了幾日,臉上已是長肉了呢!”
“聽說那劉穩婆一家人也都被寨主救下了,都好好的呢!”
“鳳祥寨的漢子說了,教姚大好生奉養老孃,孝子自有好報的!”
“那黃穩婆可就慘了,活生生被疼死在了破廟,屍骨都還是姚大收的,她那老漢和兒子們,竟是沒一個露頭的!”
“錢大娘賭咒發誓了,哪裡是劉穩婆害得她們,分明是陳家做惡遭了天譴,這才生下了不男不女的怪胎,陳家卻要殺人滅口……”
引起了長陽)縣城好幾場動亂的穩婆怪胎案,就此而結。
城中百姓,也因此案的水落石出,對鳳祥寨裡來的那些“土匪”,好感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