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頭, 那刑場上的守衛, 曬得很黑, 底下的身影只是個圓, 看的出這是正午。
“喂,醒醒, 吃飯了。”
她淚水早已幹透,流盡, 她已經沒有任何辦法了, 在這裡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而是一個將死之人,她能祈求什麼, 什麼都無用了吧, 將死之人她似乎會想些什麼,可是她想的卻不是她的父王,而是她要與那人失約了吧。
“將死之人還讓她吃什麼飯。”說完那士卒便將飯菜倒在地上離開了。
先前那色鬼, 手中拿著一個金晃晃的東西。
“你這又是哪裡搜刮來的?”
“就是那女子耳朵上的,看起來挺值錢的。”
他仔細端詳了那金色的小鈴鐺, 上面的符號是南詔的符號, 他們自然看不懂。
“好東西, 這精細的做工。”那問話的人顯然也看不懂,但是為了顯得比其他二人聰明,還是輕輕咳嗽的裝作看的懂一般。
“趕緊的耽誤了時辰就不好了。”
他點頭,也明白。“嗯,來人帶去刑場”
軍中的規矩, 斬首不軌之人,不能見天,於是要套上頭套,方能行刑。
“我就不去了吧,你們二位大人下令就是。”那色相之人打著笑臉。
“拿了人家姑娘的東西下不了手了?”他們嘲了幾句。
“嗨~怎麼可能,我這不是忌諱嗎,這幾日。”他心中發噓,確實覺得不好。
那些人不在理這色相之人,轉頭對全身捆綁的南婉嘆聲說道:“小姑娘,也怨不得咱們,都是上頭的旨意,到了那邊可別怪我們。”
南婉早已經心灰意冷,幾個獄卒將南婉的嘴堵住再套上一個黑色的布袋,就強行將她拖走了。
一天的拷打,精疲力盡,滴水未盡的她猶如死了一般,一路上都是被獄卒拖著而去的。
嘉州的刑場格外開闊,正中央有一個肥胖的劊子手拿著嚇人的大刀,四周除了守衛沒有旁人,因為戰亂百姓都遷走了。
“監軍,您上座吧。”那幾個人朝一個威嚴的中年男子恭敬說道。
“唉~許久沒有扔這東西了。” 他瞧了瞧案桌上的木桶,裡面裝著許多小青色木牌。今日是要斬一個小姑娘,他是個軍人,刀下厲鬼何其之多。但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這是第一個。
南婉被帶到中央被狠狠的扔下,讓她跪立著,跪天跪地跪爹孃,她只需要跪她父親,但南詔不是重要場合,祭祀,登基之類,無跪禮。
中午的太陽很毒辣,即便在嘉州,南婉衣衫盡數濕透,夾雜著血跡,看的旁邊的會劊子手有些按耐不住,心想這麼好一姑娘怎麼就是死刑了。
“這天怎麼這麼熱啊?”
“南方的濕熱,嘉州的氣候也不是一成不變,天氣太過炎熱陛下還是先回去吧。”
他罷了罷手,每日他都有巡營的習慣。“不礙事。”
“這裡是刑場,皇上繞道吧。”走到一處開闊之地時李績攔住了他。
“刑場,今日這裡為何還會有人?”
“微臣不知。” 所斬何人,對於日理萬機的人,自己無意間說的話,怕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覺得好生奇怪。“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