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軟的指腹緊貼玻璃上,緩慢擦拭著霧氣,過程磨得人心悸。
印芸竹看到那雙熟悉的眼,極具侵略性,彷彿在審視自己的領地。
被人困在淋浴間無法動彈,唯一掩體的毛巾還掛在外面的把手上。她捂住上身,躲避江夢合視線的同時,給門開出一條小縫。
這一舉動落入女人眼中,她萬分體貼地把毛巾遞過去,刻意去攥住印芸竹的手腕。
磕碰留下的疤痕結痂,不似第一眼猙獰可懼。江夢合手指摩挲那處,眼底柔光中含.著期許。
“印芸竹,今晚再放.縱一次吧。”
或許生人異地,卸掉了肩膀沉甸甸的重擔。不知誰先點燃烈.火般的熱.情,指尖流連鎖骨處,揚起的天鵝頸抵在冰涼的瓷磚上,掙.紮不得。
江夢合很喜歡印芸竹這副反差,尤愛她在事後陷入如賢者時間的自責。看她懊悔墮.落,又被自己吸引不得。
“我壞透了。”
腳背繃緊,貼在印芸竹的小腿時,女人咬住她的肩膀,帶出這麼一句。頭頂的水混合著流下,黏膩又清明。
印芸竹上臂酸澀,經不起折騰。
“姐姐呀——”
漫漫長夜的最後一句,湮滅在痛苦又歡愉的呼喚中。
翌日醒來,印芸竹翻身,見江夢合坐在床頭。她似乎早就醒了,潮濕的發尾被毛巾裹住,正在低頭看訊息。
後背如蝴蝶翅膀的肩胛骨凸.起,精緻又對稱。印芸竹眨眼,突然起了壞心思,趁對方不注意,伸出食指在腰窩戳了戳。
食指和中指被握住,江夢合反手將其藏進被窩裡,重新滾到床上。
“還想偷襲?”
“沒有。”
印芸竹嘴硬,擺脫那股力道,將手藏到背後。她的視角看來,密密的紅痕從鎖骨落到血紅色的小痣,吸到原本的顏色辨別不出。流暢的線條隱入衣領之下,看得人面紅耳赤。
猛然想起前些天生病,她抬手撫摸女人的額頭。
江夢合嘴角掛著淺淡的笑意,任由她在臉上夾帶私貨地揉.捏。
“還好沒燒起來。”印芸竹如釋重負,腦海又浮現昨夜的罪惡行徑。
“其實昨天,我只是……”
江夢合打斷她的狡辯:“可以理解。”
哪怕印芸竹心無旁騖,自己也有一萬種方式讓她中招。正如乖覺的小白兔,跌入精心佈置的陷阱中。
眼前陰影漸淡,印芸竹眼睜睜看著江夢合起身,拿起沙發上的內.衣。
“什麼時候離開平城?”
她聽對方這樣問。
“要不了多久吧,馬上快春節,家裡人催得緊。”
“催得緊?”江夢合扣上背扣,黑色蕾.絲邊襯得面板白皙,“相親?”
她印象中聽印璇提過一嘴,印芸竹的媽媽似乎很迫切給她找男朋友。
“沒有,只是單純回去過年。”
印芸竹用被子將自己裹成蠶蛹,去拿床頭櫃的衣服:“和你在一起,我不會相親的。”
先前關於任妤的事鬧開,她總不能雙標到只允許自己三心二意。
床沿被壓塌一塊,江夢合的臉近在咫尺。背光下,鼻樑將立體的面容分成明暗兩部分。
下巴被人輕挑,迫使印芸竹不得不和她對視。
“放心,等哪天你玩夠了,會放你走的。”
女人語調婉轉,說出來的話卻又狠心絕情。不知為何,印芸竹心底冒著點酸。直到女人起身,她還維持愣怔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