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家的營帳, 宋慕果真已經被送回來了,只是跌斷了腿, 正躺在床上呻|吟。
林陽公主找來的太醫道:“骨頭有些錯位,須得正骨。還有, 駙馬掉在雪洞裡受了大寒, 這些天一定要注意防寒保暖, 老夫先給開張驅寒的藥湯喝三天看吧。”
宋慕正躺在床上唉唉呼痛, 看見宋早,痛也不叫了:“你這丫頭還知道回來, 天這麼黑, 誰要你去找我了?”
宋早出門前就想到要被父母責怪,此刻聽宋慕這樣講, 便把頭垂了老實聽訓。
林陽公主卻只瞪了她一眼, 火力集中到宋慕身上:“還說她, 你自己呢?老大個人了, 幹出的事一件比一件不省心。”
宋慕也訕訕垂了頭,父女倆此刻看著, 倒是一樣可憐了。
林陽公主罵得起性,到最後索性連父女倆一道罵了,總算想起來問:“你之前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掉進雪洞?”
宋早也忙關切地看著宋慕。
宋慕被罵得垂頭喪氣的:“我看到一株長得特別漂亮的霧花,便湊近了去看, 沒留神腳下是雪洞,就一腳踩空了。”
林陽公主聽得又火起:“跟著你的那些人也是廢物,一個大活人在面前消失, 不知道仔細找找,慌裡慌張就知道回來報信!”
宋慕忙道:“不怪他們,我掉下去後磕到石頭暈了,他們沒聽見呼救,自然慌了。”
林陽公主怒道:“你別為他們說好話,哪些人在偷奸耍滑,我心裡還沒數?”
宋慕又垂了頭,瞥到一樣物事,忙取了出來,獻寶一般拿出來:“真不怪他們,是我看那株霧松上有一段長得特別漂亮,想折下來給你看。”他咔嗒開啟盒子:“你看,漂不漂亮?”
待看清盒子裡的物事不由沮喪:“化了啊,真可惜!”盒子裡的松枝有一半是晶瑩的,但有另一半已經開始變黑,上面亮晶晶的霧花化成水,濡濕了盒子的底部。
林陽公主紅了臉:“傻子!”
宋慕訥訥想合上盒子:“是我考慮不周,貼身放著,怎麼會不溶化?”
林陽公主伸手摁住:“本宮還沒看夠!”
宋慕大喜:“公主喜歡嗎?”
林陽公主正要答話,忽然看見站在一邊兩眼放光,看得津津有味的女兒,一下惱羞成怒:“你怎麼還在這?還不回去歇著!”
宋早:“……”剛剛訓我跟訓孫子似的,我哪敢走啊!真是的,不想叫人瞧熱鬧就明說嘛,你是我娘,我保證只在肚子裡笑話你,不就行了?
灰頭土臉地回到自己的營帳,帳前早已站了個人。
赤霄上前對宋早行了個禮:“縣君,我家將軍說,您今晚託他打聽的事恐怕有些麻煩,方便的話,明日申時末,他想跟您見個面詳談。”
宋早早知道此事沒那麼好辦,問道:“申時末嗎?將軍說了在哪裡見面?”她和秦牧的事早傳得人盡皆知,她反正是破罐子破摔了。
“到時候您請去圍場東邊的那株怪松下,將軍在那等您。”
讓蘭花送了赤霄後,宋早掀帳進屋,見棗兒沒精打采地趴在火堆旁邊,蹄子撐著那張大臉,一臉愁相,想起今晚米朵彩說的事,以為她是在發愁父母掰了的事,捋著她的鬃毛安慰道:“你也別太擔心了,你爹孃就是不在一起,也是你爹孃。你看,這回它們不是還一道專門上京來看你了嗎?”
棗兒訝異看她,揚著白眉毛一臉莫名:“咴昂嗚嚕!”你說什麼呀,我在想,我孃的相公好難選啊,那個叫那卓的長得高,還有那個叫木珠渾的臉圓圓的跟我一樣……每個都那麼好,我要怎麼選啊!
宋早:“……”所以她完全是在白操心,是吧?
這還沒完,棗兒忽然“嗚律”大叫一聲:不行了,我實在選不了,我去叫我娘都收了吧!
宋早:“……”三觀什麼的,毀著毀著就習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