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那晚,看著五顏六色的燈光打在他的頭發、側臉、和衣服的褶皺裡,光影都恰到好處。
終於,最後顧嶼帶著她一路西彎東拐地繞開晃動的人群,來到了一處較為安靜的座位區。
那塊區域離舞臺很近,茶幾上一堆亂七八糟的酒杯,可沙發上卻只坐了一個人。
一個正翹著二郎腿低著頭打遊戲的胖子。穿著特大號大紅色棉襖,像個花球。
嘈雜聲中,顧嶼回頭彎下腰湊在張與樂耳邊道,“等一下。”
說完他朝那邊兒那個胖子走去。
也不知道顧嶼說了什麼,那個胖子看著顧嶼的視線忽然就後移朝張與樂看來。
那眼神兒像是看某種新奇事物一般,冒著邪光。
接著顧嶼又和他說了幾句,這胖子眼神才稍微正常了點兒。
“我和他打好招呼了,你就坐在這兒看,等我演出完就送你回去。”顧嶼交代完三兩步跨過來看著張與樂道。
“好。”
“那我去了。”
張與樂點點頭目送著顧嶼消失在昏暗的光線和人潮裡,等完全看不到了才找個距離不遠不近的地方坐下。
這時那邊那個花球忽然放下手機,湊過來熱情地給她遞了杯茶。
“來來來,瞧小姐姐這樣應該不喝酒吧,那喝茶。”
張與樂怔怔地接過去端在手心裡,是熱的,她用冰冰的手心磨搓了幾下,禮貌地微笑,“謝謝。”
“唉!不用!”花球格外熱情。
張與樂笑,片刻後見花球還偏頭望著自己,有點兒不自在了。
“你……還有事兒嗎?”
花球嘴瞬間咧得更大了,滿臉八卦,一副抑制不住好奇心的模樣問她。“誒,我就想問一下,你和顧嶼什麼關系啊?”
什麼關系?
張與話,那個花球又自顧自地開口。
“顧嶼說你是他朋友,但我和他那麼多年,也沒見過你,而且他還是中途跑出去接你來的。”
“所以,你們到底啥關系啊?是不是——嗯?”
那花球意味深長地拖長了尾音,還特戲精地上下抖動了眉毛。
沒見過正常,中途跑出來……那是因為忘了還要補習吧。
張與樂微笑,往後拉開與和這花球的距離。
“我們真的只是朋友。”她說。
花球一皺眉,“真的嗎?”
張與樂無奈,“真的。”
花球還是不怎麼信,抖著腿剛想再問點兒什麼,舞臺上就忽然傳來麥克風噗噗的聲音。
演出要開始了。
舞臺上或站或坐的五個少年,幾縷光塵從他們的身影間透射而來,光影交錯、美輪美奐。
中央顧嶼抱著吉他坐在高高的吊腳椅上,動作熟練地半握住立麥,低沉道,“歡迎來到舊日,這裡是gaaxy樂隊,請聽我們的原創歌曲soitude。”
說完顧嶼偏頭和一旁立在電子琴前的楊昱廷使了個眼色。
幾分鐘過後。
低醇清澈的琴音混雜著顧嶼有些沙啞的聲線穿過立麥在整個酒廳裡回蕩。
張與樂摸著手裡的杯子邊緣,望得出神,臉上倒映著舞臺投射下來的燈光。
一旁的花球見了忙得意地問道,“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