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與樂笑,誠懇道,“很棒!”
“那是!”花球聽這話樂開了花,張與樂甚至感覺如果他有尾巴,肯定早就翹起來了。
其實挺羨慕顧嶼有這樣的朋友。無條件地支援。哪怕平時如何毒舌。
“你叫什麼啊?”張與樂難得地主動發問。
花球傻笑,“我叫文聰!叫我聰哥就行!哈哈!”
張與樂微笑,動作乖巧地低頭啜了一口溫水,又抬頭看去。
臺上顧嶼動作嫻熟地掠撥著琴絃,昏暗中一雙眼眸猶如星子,眉眼英氣無邊,似是颯爽的秋風。
他像是天生就適合站在光芒萬丈裡,供萬人仰仗,只需要幾個輕輕淺淺的手勢和眼神,就足以魅惑眾生。
這話不假。
從小顧嶼身邊就不缺乏跟班和朋友,他總能輕而易舉地就招攬了一大群玩伴,一呼百應。哪怕偶爾來顧奶奶家住一小段時間,都能一下子籠絡了周圍的刺頭。
二年級他們第一次見面的那個暑假,顧嶼就經常跑出去玩,一整天玩得昏天黑地直到吃飯才回來,不知道在外面整些什麼。
直到有一次,她出門幫顧奶奶買鹽。
那天火燒雲密佈,樓下小賣部外正圍著一圈男生,指著裡頭熱火朝天地討論著什麼。她好奇地湊過去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央坐在老虎機前穿著幹淨板鞋的顧嶼。
年僅9歲的他小大人似的、以一種揮斥方遒的姿態操控著按鍵,啪地一聲,機器嘩嘩作響,螢幕一下下滾動著最後停下來——三個6。
“哇又贏了,好厲害!”她聽到周圍的人在驚嘆。
都是八九歲的孩子,大家都興奮得一張笑臉通紅,不少男孩還沖上去在顧嶼耳邊誇張地大叫起來。
只有她瞪大了雙眼吃驚地看著中央笑容矜持又得意的少年,有些不可置信。
難以相信,面前這個對著她一直是臭臉的顧嶼居然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就打入了那群刺頭當中。
而且,他居然還不是主動的那一個。
不得不承認,那一刻小小的張與樂是有些羨慕顧嶼的,羨慕他得天獨厚的優越感和號召力。
不像她,永遠遊走在各個圈子的邊緣之外,孤獨、倔強、又狼狽。
曲終。
沉鬱的聲音一點點滲透在或低迷或激昂的旋律裡,隨著最後一道鼓聲落下帷幕。
餘音回繞。
臺下響起一陣清脆的掌聲。
掌聲中,張與樂看見昏暗的舞臺上,龍宇騰取下貝斯走過去勾住了顧嶼的脖子,笑嘻嘻地說著什麼。
顧嶼卻笑著,沒說話,並肩走在楊昱廷旁邊。
很莫名地,那一刻張與樂覺得心像是被撞擊了一下。
五分鐘後,顧嶼出現在張與樂面前,揹著吉他道,“我們走吧。”
☆、第 26 章
顧嶼送完張與樂回家,就揹著琴下樓回家了。
今天是週五,他本該回市中心同他爸住,可自從上次之後,他就已經很久沒回過家了,也很久沒見過他爸了。
關於成績的談判還是他爸單方面簡訊發給他的。
原話是——你想彈吉他可以,期末考進班級前三十,我就讓你學音樂,否則想都不要想!
顧嶼看完之後,什麼也沒回就關了手機。
這父子兩都是死要面子的人。
晚上臨近十一點,奶奶肯定睡了。
顧嶼放輕了動作開啟門,卻意外地發現客廳的燈居然是亮著的,身形一頓。
茶幾上擺著一瓶白酒,他爸正坐在沙發上抽著煙,吞雲吐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