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班也就五十幾個人,估計是倒數了,現在距離期末考試也只有半個月,半個月要想考進前三十,這難度並不低。
張與樂斟酌了下言辭,“我結合你的實際情況和時間來看,我覺得難度有點兒大,坦白說,我也不是很會教人,你別對我抱太大希望……”
“我相信你。”顧嶼忽然開口,視線不偏不倚直直地落在張與樂身上。
張與樂一愣,感受著顧嶼直勾勾的視線,一陣心慌之下忙低下頭翻開了書本,“那我們開始吧。”
“好。”
之前教顧嶼的時候,張與樂就深有體會,顧嶼很聰明。聽說,他初中成績還不錯的時候,也是那種經常不聽課考試依然比別人考得好百倍的人。
真是令人嫉妒。
不過被信任是有壓力的,何況這個成敗將決定顧嶼之後能不能順利成為音樂生。
因此,張與樂元旦幾天都兢兢業業地給顧嶼打基礎,顧嶼也十分認真。
就連顧奶奶都時常打電話給顧叔叔誇贊這顧嶼這一巨大變化,然而顧叔叔每次都冷哼一聲,“這算什麼,我要看到結果!”
口是心非。
畢竟他們父子兩上次吵架過後還沒跟對方說過一句話。
元旦張與樂被顧奶奶邀請去他們家吃飯時,還看到牆角的陰影裡趟著那把破碎得不成樣的吉他。
學習裡忙碌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張與樂和顧嶼兩人都相安無事,關系沒有變好,也沒有變差。
可張與樂能感覺到,顧嶼對她沒了之間的自在,有時候還會時常望著她出神兒。
甚至偶爾還問一些不相幹的話,比如她喜歡看什麼書,她喜歡怎樣的音樂,她喜歡什麼歌手……
總之,兩人就在學習和偶爾平淡無趣的嘮嗑中,度過了四五天。
放完假、悲催地去上學、上課、下課、很快又是一個快樂的週五。
張與樂按照往常的習慣,坐在書房裡寫作業等顧嶼來。
那天張天國和阿姨都不在家,張與樂等了好一會兒都沒見顧嶼來。
終於在晚上七點五十左右,等到了顧嶼。
他揹著一把大大的吉他站在樓梯間的陰影裡,撐著膝蓋揣著白氣說,“那個……我今天要去演出,可能補不了習了。”
張與樂扶著門框,善解人意地點頭,“好,那你去吧。”
“……嗯。”
顧嶼似乎有點兒不大情願,說話的時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張與點兒別的似的。
張與樂被看得有點兒尷尬,她僵笑著,牽強地揮了揮手,“那……拜拜?”
沒有回應。
顧嶼沉默地望著她直起身來,抿了抿唇,忽地視線從張與樂的眼眸向後移,掃了一眼客廳,道,“你家沒人?”
答非所問。
張與樂被問得一愣,“對、對啊,我爸爸和阿姨今晚都去外地了。”
話音一落,張與樂有些驚訝地看見顧嶼眼睛亮了一下。
他壓著唇角矜持地抿了抿唇,片刻後道,“你要是沒事兒的話,要不要跟我去看看。”
他補充道,“楊……我們樂隊的人走在那兒。”
張與樂看著他考慮了一會兒,遲疑地點點頭,“……好呀。”
顧嶼帶著張與樂一路坐公交來到了舊日清吧,到的時候已是晚上八點半。
陌生的環境,周圍那些看上去就和自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讓張與樂感到新鮮的同時,也有些不自在。
她只能緊緊地跟在顧嶼身後,不斷地在心裡後悔,在家門口的時候為什麼鬼使神差地答應了顧嶼。
是因為顧嶼那雙黑亮亮讓她無法直視的眼睛,還是他眼神裡若有若無的複雜。
張與樂不清楚,只是默默地跟在顧嶼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