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爺子卻死硬著不服軟,讓他帶著老太太主動投靠高升是萬萬不能。
除非高升主動妥協,可自己的娃與自己一樣,都是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為了陳氏,數年來對他也似陌生人一般。
就算高家天天鬧得雞犬不寧,他也得硬扛著不去找高升,這是一個父親的尊嚴,錯了也不認。
三嬸聽到張屠夫的話,也覺得在理,也沒看邊上的高升,就道:“張官人的話倒也中聽,要是俺有兒像你一般出息,早就投奔去了,何苦還受不成器的兒媳閒氣,你說是吧,三郎。”
三嬸目不斜視的看著張屠夫在勸說老爺子,許久沒聽到身旁高升搭話,扭頭一瞧,高升不知何時離開了,惹得她嗔道:“嘿,這小子連自己阿耶、阿孃的事情都不管了?”
當然管,而且是管到底。
老爺子那臭脾氣,高升從前身的記憶中瞭解得很,不把老爺子逼到絕境休想他會妥協。
所以他也不指望張屠夫一次來就能將老爺子,和老太太逼得投靠他,他有耐心,日復一日,老爺子遲早妥協,老太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一定會跟來。
張屠夫似乎要在高家院內長住,中午的時候讓潑皮搬來酒肉,就在高家院中大吃大喝一頓,然後接著討債。
到了下午日頭偏西的時候,又讓人搬來床褥酒肉,就在高家院中紮上草棚,吃喝拉撒睡都準備不離不棄高家大門。
高家兄嫂一看,張屠夫帶著人馬死賴在家門前,出門就別指望了。
待到在上河村蒙學的第三輩回到高家,一幫潑皮直接攔住高文、高章和高英又是調笑,又是恐嚇,直接將三個毛孩子嚇得哇哇直哭。
這個時候一向兇悍的劉氏、楊氏連個屁都不敢放,就連一向認為是自己是讀書人,高人一等的高平,和因為婆姨的表兄是小吏而牛逼的高CD是躲在房內,裝作什麼也沒看見。
只有老爺子和老太太心疼孫兒,急忙出屋怒訴潑皮,在張屠夫勸說下,才講三個毛孩子帶回屋中。
這個時候劉氏和楊氏才抱著自家孩兒哭天搶地,也不敢惡言咒罵張屠夫。
老爺子和老太太看著這一家子,內心更堵,一群不成器的貨。
到了夜間,張屠夫一群潑皮還是沒有走的意思,搬了高家的柴火就燒篝火,烤肉、吃酒,好不熱鬧,高家一群人只能乾瞪眼。
就在高家一群人插上大門,上床安歇,睡得迷迷糊糊的時候,門外響起了咚咚的鑼鼓聲,潑皮扯著嗓子就叫罵。
“不還錢、不給咱家小郎君童養媳,就讓爾等天天白天晚上不得安生。”
“孃的,某已夠不要臉的,沒想到高家兄嫂更不要臉,不還錢來大家甭睡了。”
“咚咚……”叫罵完,又是一陣鼓。
高家的人睡不著了,鼓聲、罵聲連左鄰右舍都沒法睡了。
一晚上給潑皮的鼓聲和叫罵吵得渾身發毛,又不敢去招惹,只能活受罪。
幾乎是每一個時辰,就傳來一陣鼓聲和叫罵,就算不罵,也是鼓聲隆隆,將高家一家人以及左領右舍折騰得夠嗆,一宿沒合過眼。
到了凌晨卯時的時候,終於有鄰居忍不住了,帶著一家老小,氣勢洶洶的來到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