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高家緊閉的房門開啟,張屠夫和潑皮,以及看熱鬧的人群都有些措不及防。
老爺子一臉怒容,出了房門,正待開口,只見張屠夫點頭哈腰的走上前來作揖行禮。
老爺子一怔。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張屠夫滿臉笑容,他早準備了一肚子怒言惡語,也生生堵在喉嚨不好發作。
“老爺子,某有禮了。”
這麼客氣,太出乎老爺子以及周圍百姓的預料了。
高家兄嫂更是驚駭,張屠夫不是來追債麼,怎會對老爺子如此客氣,難道憋著什麼壞水?
就在老爺子考慮是否還禮的時候,張屠夫又道:“老爺子,某隻追那日拿了一貫錢彩禮的劉氏,與你和老太太不相干,擾了二老清淨,還請您老勿怪,待某討回了一貫錢,請老爺子和老太太吃酒吃肉賠罪。”
老爺子與高家兄嫂更為傻眼,就連附近圍觀的百姓也目瞪口呆。
老爺子可是高家之主,不向老爺子討債,專討劉氏的債,也是邪門。
只有遠遠看著這一切的高升知道為什麼。
張屠夫受了他的提醒,不僅不敢為難老爺子和老太太,還將老爺子、老太太好言安慰一番。
只是張屠夫用“要債”的方式來逼迫高家兄嫂,大出高升的意料。
不過,他喜歡。
張屠夫既然如此說,老爺子也不好撕破臉皮,只能道:“老漢是高家之主,兒子兒媳將你的彩禮用了,老漢自然要承擔。”
張屠夫想起高升的交代,急忙笑道:“老爺子啊,你與老太太日日勞作,供給高家那幾個吸血蟲用度,卻得不到一點好,某都看不過眼,為你不值啊。”
“你看三郎,多有出息,不僅和上河縣主交好,又有能耐,現在蓋了大房子,你與老太太何不跟他過,何必養著一家子吸血蟲,還得受他們閒氣,豈不氣悶。”
張屠夫的提議,瞬間得到圍觀百姓的稱道。
大家都是一個村的,高家兄嫂什麼德行誰不知道,也可憐老爺子和老太太,含辛茹苦一輩子,到老了還要為了一家子的生計忙碌。
倒是高家老三,最近連發橫財,不僅將女兒高悅送去村學,而且蓋了大房子,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那大房子看著都氣派,雖比不了上河村鄭王別院的規模,可也是非常別緻,比鄭王別院也不妨多讓。
張屠夫的提議,不僅獲得圍觀百姓的贊同,而且老爺子心中也是極為意動的。
這個家,高平、高成夫婦都不是省油的燈,成天鬧騰,他早就有心去跟三兒。
可奈何四年前高升和陳氏離家之後,高升看他不順眼,他看高升也不順眼。
加上陳氏走的時候只留下一個女兒,老爺子心裡這個父子疙瘩更解不開了。
可自從出了童養媳這事之後,他心中漸漸有些後悔,對高升和高悅也有些愧疚,畢竟是一脈血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