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
“對得很!”
眾人吆喝起來,幾名小吏臉色蒼白,只有一人尚且支撐,忍不住問道:“適!墨者憑什麼抓我們?”
適笑道:“因為你們害天下啊。”
那小吏或是為了掩飾自己言語中的驚慌,大笑道:“我不聽聞這天下有這樣的罪名!你們墨者不是講求萬民約法嗎?不是講求唯害無罪嗎?你們憑什麼抓我們?”
適搖頭道:“你們沒有犯罪,沒有悖法,只是因為害天下,所以墨者要懲罰你們而已。以利天下的名義,這樣的事我們又不是第一次做。”
那小吏怒吼道:“難道王公貴族們害天下,你們也會這麼做嗎?”
這個問題適早已經解釋過,這時候又解釋了一番,隨後說道:“你們沒有悖法,所以處置你們的不是法,而是墨者的利天下之心。你們有什麼仇怨,儘可以對著墨者來,我們並不害怕。”
他這話說的,沒有絲毫的色厲內荏。
馬上宋國就要大亂,三晉的心思放在與楚爭霸上,數年之內沒有任何一支力量能夠威脅到在沛縣的墨者。
他退到後面,摹成子面無表情地上前,幾名墨者又押送著當初的三名巫祝,將小吏之中與巫祝勾結斂財的人一一指認出來,可謂確鑿。
至於處理的方式,有上次巫祝事件作為先例,很多民眾都已經猜到了墨者的處置方式。
果不其然,摹成子念出了這些小吏侵吞私分的財物後,念道:“以上錢財,均按他們平日放貸之息收取,數量如下:……”
“其田產、產業、金玉等,如不能補足,則前往礦山挖掘鐵礦,以償還萬民之債。其家中幼童、確認不知情者,免除勞役。其知情者、其享用過錢財者,一併前往礦山勞役。或至死,或還清。”
“家中奴僕、僮、隸、贅婿、賣身者,皆先由墨者管轄,一年後為其謀生路。”
他說完,那幾個小吏還要喊道理,摹成子心道道理早已講得清楚,你們的道理我可不願意聽,適說了許多嗓子已啞,他也未必願意說。
衝著那幾名墨者點點頭,立刻衝上去幾人卸掉了那些小吏的下巴,或是用麻繩勒住了嘴。
等待在附近的墨者立刻將訊息傳遞到那些等待著抄家核算的同行那裡,遠處哭聲一片。
附近的民眾已經見過一次,又知道墨者做事不會殃及到他們,不知道誰人帶頭喊了一聲好,
很快,叫好聲響成一片,與遠處的哭喊聲相得益彰。
等眾人安靜下來後,適道:“墨者既要利天下,又要依法度,想來你們也聽說了鄉亭之間的法度了。”
這兩年時間,墨者所深入的鄉亭生活水平不斷提升,畝產增加、副產品增多,加上暫時沒有徵收稅賦,可以說生活水平比沛邑普通的民眾要高出不少。
正是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人人都盼著自己過得更好,不過是一個城牆之隔,城外過得好城內的農夫過得卻不好,一個個早就期盼。
聽墨者這樣一說,早有人喊出知道、願意之類的話。
適道:“鄉亭間,萬眾約法,這是你們都聽說了的。”
“今日,墨者便提出了沛邑的約法,是否同意,那要你們承認才行。”
“各個鄉亭與你們不同,什伍分組,各選代表,再選出赴會之人,人數不多。沛邑城內,還未如此,今日就先說清,五日後就在城外商定是否贊同、或有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