僕人道:“是的。”
張昭林道:“你來回多久?”
僕人猶豫一下,道:“不足一刻。”
“她每次來,你都是讓她等在廳堂?”
“是的。”
“哦。”張昭林道:“即是說,不足一刻,不熟悉貴府情況的她便能準確尋到你家夫人所在的房間,並且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拿到這些財物?”
宋夫人終於察覺不對,道:“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你方才可是收了……我也並沒有說這些是我房間的東西吧?”
張昭林和氣地微笑道:“是嗎?夫人的意思是,貴府除您以外,還有其他用的起這些東西的人?”
圍觀的人們頓時炸開了鍋。
想也知道不可能嘛!宋老爺娶了宋夫人,哪裡還敢在她眼皮子底下娶妻納妾?除了她,宋府哪裡還有用得起這些東西的人?
宋夫人強壓怒氣,道:“誰知道她每次來偷偷摸摸覬覦多久了?!”
張昭林道:“那麼,怎麼解釋墨齊氏沒有驚動任何人的事呢?”
宋夫人張嘴欲辯,可是居然不知道該解釋些什麼,頓時破口大罵:“你這狗官是跟這賤人一夥的是不是?!收了我的東西還這麼個德行!你……”
“宋夫人!”張昭林站了起來,打斷她,表情依舊平靜,他將公案上的一疊銀票拿了起來,道:“您這可算是賄賂,再加上汙衊他人,罪加一等,如果不想再落個辱罵官員的罪名,本官奉勸你,還是慎言的好。”
“!”宋夫人驚怒交加,不可思議地指著張昭林。
張昭林視若無睹,示意一旁的執筆宣判。
整個過程裡,墨阿孃只說了一句話罷了,墨無歸與墨蘭越懵然看著宋夫人氣急敗壞地離開,眨了眨眼睛,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退堂後,執筆過來請墨阿孃稍等,他家大人有些話同她說,之後會送她回去。
墨阿孃開口要拒絕,但兩兄妹都義正言辭地要求她必須稍等,她的腳可是還受著傷的!
墨阿孃無奈,只好依言。墨無歸道:“哥哥你陪著阿孃,我先回去。”
墨蘭越道:“你回去幹嘛?”
墨無歸沒好氣地道:“你看阿孃的腳,我當然是去買藥。”
墨蘭越道:“好吧好吧……”
不疑有他,墨阿孃囑咐道:“墨墨,你路上小心點,不要著急。”
墨無歸應下,穩住心跳,儘量平穩地掉頭離開,一出府衙大門,她立刻大步跑了起來,路過藥材鋪抓了幾貼扭傷藥,便繼續急匆匆地跑回了家。
墨無歸呼吸急促,胸如擂鼓,將手裡的藥材放好,隨後小心翼翼地摸到了衣櫥旁。
墨阿孃每個藏東西的地方她都一清二楚,當然也無比清楚自家阿孃把阿爹的玄刀放在哪裡了。墨無歸摁住心跳,非常小心地開啟了衣櫥,在底部層層疊疊的衣服下面,一件被白布裹著的長條形事物映入眼簾。
她壓著呼吸,伸手將它取出,又仔細地將整個衣櫥恢復成本來的樣子,才微微放下心來。
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墨無歸抱著被裹起來的玄刀飛奔而出,在平日裡她去採藥的路上找了個隱蔽地方,仔細地將它藏好了,這才抹了把汗往回走。
他們都說他們家沒有男人,日子會過不下去,那就由她來養家,由她來照顧阿孃和哥哥!